“春花,爹身上凉就先不进去了,在堂屋烤烤火。
爹给你带了不少好玩意儿,中午让你妈给你炖肉吃!”
“嗯啊,还是俺爹对俺好!”
“孩她妈,你跟闺女商量商量,让女婿想想办法,初一和红军晚上俩人得住下凑合一晚上,明天一早赶时集儿完了再回屯子。”
“等会我问问,你们先坐下喝点水,来孩子,烤烤火。”
“给你们添麻烦了大娘。”
“不碍事!”
等三人身上热乎了,老爷子赶忙进里屋抱小外孙去了,隔辈亲隔辈亲,可把老爷子乐坏了。
于大娘这边开始生火做饭,张初一哥俩也不是那没眼力劲的人,一个在院里劈柴,另一个在屋里帮忙烧火。
不一会儿,饭菜的香气飘了出来。
隔壁一个胖大婶趴在自家篱笆上拿个鼻子使劲儿的闻,恨不得就上一碗大米饭。
“春华啊,家里这是来且啦?小年就炖上肉啦。”
于大娘从张春福他们带来的野猪肉上划拉下多半斤带肥膘点点,用草纸一裹,往院里走去。
“她婶子,这不是老头子下山了么,带了几斤队上分的野猪肉,平时多亏了你照顾俺们家春花。
这点肉拎回去尝尝,没多少也算给小年加个菜。”
“哎呀我说老姐姐,你这太外道了不是?整的我都怪不好意思了。那就谢谢了啊,有啥你招呼。”
远亲不如近邻,这就是这个年代的邻里关系,处的跟一家人似的。
不想后世都是钢筋水泥土,平时连楼上楼下住的是谁都不知道,说的最多就是业主群里“收到”俩字。
那有人问了,这么好的关系还不多给点肉,可不滴,这个特殊的年代可不能太高调。
屯子里还好说,知根知底。搁外面可得小心谨慎,偶尔一炖肉没人说啥,可要是天天胡吃海塞。
讲话了,谁家要是炖个肉,隔着半条街都能闻到。
那不得惹一身麻烦,就是那些个七八级大工匠,一个月工资八九十块钱,也不敢天天吃肉喝酒。
好些人都是拿着肉上野地里炖好了,再拿回家吃。
笑你无恨你有,啥时代都不缺那嚼舌根子的小人。
快到晌午,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穿着蓝黑色的劳动步工作服推着自行车回来了。
“哎呦,这俩小伙子是谁呀?”
看到院子里劈柴的哥俩,推车的汉子以为走错门了,还四处瞅了瞅自家大门。
“永旺下班回来啦,这是你爹新收的徒弟张初一,那个是颜红军,都是上一批分到榆树屯的知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