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忠道:“微臣接到赵大人随行禁军的汇报,认为兹事体大,必先封锁瓦桥坊,谁知伊宁去了西山寺,所以,微臣又派人堵住了西山寺,后来听闻她出来了,于是微臣就带人赶到了这里……”
皇帝道:“自作主张?该当何罪?”
蒋忠连忙以头磕地,说道:“微臣该死,微臣该死,请圣上发落……”
皇帝道:“念你还没闹出人命,朕也不重罚,即日起,官降一级,罚奉半年。”
蒋忠不敢有丝毫不满,又是磕头又是谢恩,皇帝一摆手,他便退下了,随行的苏博蹙眉。
皇帝抬头望着渐渐变小的雪,又看着正前方的伊宁,竟然直接抬步走上桥去,殷公公盯着伊宁,跟在皇帝身后。
皇帝走到伊宁面前,看了看趴在桥上跪着的老妇人,竟然弯腰一手搀起她来,伊宁眼神略微动了下,百官也侧目。老妇人眼泪滚滚,身子抖如糠筛,嘴唇含糊不清,不知道说些什么。
皇帝问道:“老人家,告诉朕,到底发生了什么?”
老妇人早就感动的不知怎么表达,只是哭,眼泪擦完又掉,嘴巴张开也说不出话。皇帝见状,说道:“哪位当时在场的好心人,跟朕说说发生了什么?”
终于,瓦桥坊内走出一个清瘦的小哥,走到皇帝面前,跪在地上,一五一十的将情况说了出来。皇帝听完,说道:“这么说来,是赵晟撞人在前,辱人在后,又先喊军士动的手?”
小哥道:“正是,他还骂我们是贱民,皇上,我们真的是贱民吗?”
皇帝愣了一下,然后柔声道:“当然不是,你们都是朕的子民。”
小哥道:“那皇上,能不能不追究阿宁了?她……”
殷公公打断道:“这位小哥,圣上自有裁断,放心吧。”
小哥磕头后起身退开。皇帝这才看向伊宁,伊宁如同一尊冰雕,丝毫不动,也没看他。殷公公道:“伊宁,你有什么要说的?”
伊宁扫了殷公公一眼,没说话。
皇帝道:“你啊,还是这么傲气。”
伊宁道:“陈家夫妇。”
皇帝疑惑的看了一眼伊宁。
伊宁继续道:“两个儿子。”
两人继续等她说完。
“死在边关。”
“一个亘池。”
“一个雁门。”
“为国捐躯。”
“反称贱民。”
“谁之过?”
伊宁终于说完了,董昭松了口气。
皇帝眉头一紧,这是他所不知道的内情,他回头对殷公公道:“去调兵部军士档案。”
殷公公诺了一句。
然后伊宁继续道:“陈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