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藏不住话尾的微微颤抖,和眼角一撮突兀的难过。
「现在这一瞬间看到你都觉得恶心。」
即便是恶意满满的中伤,宋亦恩却能听出背后汹涌的难过和倔强。
「……对不起。」宋亦恩想问他,这五年来,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对……」伤口是不是,已经痊愈。
「……不起……」
可是此刻背对着他,说出口的,能说出口的,反反復復只有一句「对不起」。
除了对不起,还配说什么。
在智清圣要转身离开的那一剎那。
「清圣啊,」宋亦恩侧身一把抓住智清圣的手,费力地咬着嘴唇,那样子危险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渗出玫瑰红的血丝,「我有话跟你说。酒店二十三层露天吧台,我等你——」
「哈?」
智清圣一动不动,笑涡间勾起的弧度在月光下冷得没有温度。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被宋亦恩拉起的手,醇棕色的瞳孔掩盖了一切可读的情绪,连空旷低浅的音色都蒙上淡淡的阴影。
「我没话跟你说。」
「我,等到你来为止。」
宋亦恩双眼微微泛红,用力控製着胸口止不住的起伏。
「爱等不等。」
月与灯的光辉交映,灰银色的发在建筑物撑起的阴暗间迎风起舞。
「清圣啊,我——」
那样子太寂寥,难过到宋亦恩忍不住伸手过去。
「滚。」
可他近乎憎恶地甩掉宋亦恩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一个字像下蛊的符咒鉆进胸口,把宋亦恩打入绝望的结界。双腿一软,脑子里像电鉆在发力轰隆起哐当哐当,仿佛经歷了太久不能呼吸,鼻子猛的用力让身旁的空气都在战栗。被撕咬过度的嘴唇泛起的印子才刚消失,血红的晶莹便散发出腥味的咸。
宋亦恩缓缓抬起头,呆呆望着眼前渐行渐远的,那亲爱而陌生的轮廓。每多看一眼,胸口便多生出一线撕裂般的疼痛。
恐惧又舍不得离开眼去,那思念了五年的天堂的地狱。
智清圣。
清圣……
清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