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喝上茶就被小舅子冷不丁叫得吓了跳,太子殿下差点噎到自己,这小舅子就是忒爱刨根问底,反问他:“你觉得呢?”
“我知道还能麻烦姐夫吗?”
“磨刀石!”赵竤基瞪他一眼,解释道:“父皇和相爷教导福儿世间人心险恶,傅宗弼凑上来要亲身试验,当然成全他。福儿有此天大的幸运,泼天的富贵已经摆在傅家面前,相当于白送过去。
没想到傅宗弼白得的富贵竟然不要,非要出尽幺蛾子把父皇的客气磨得一干二净!自己要往死路上走,难道还能不成全他?”
涂绍昉不由得唏嘘,感悟道:“应该是被突然降临的泼天富贵迷住心窍了吧,何况欲壑难填,顺从地接着孙女带来的好处与拿捏住孙女之后为所欲为完全是两码事,私欲膨胀之下傅副相会如何选择几乎是没有疑虑的。”
“自作孽,不可活!”
的确,涂绍昉心中讽刺,斟酌了下还是说:“姐夫,圣上如此疼爱,您觉得永福郡主真的只是个替身吗?去年我回隆中给老师拜寿时老师告诉我,只要参透一句话就能解开永福郡主圣眷无双之谜。听来,傅归晚她不像替身。”
“哦?”赵竤基扬眉,示意他说。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出自《诗经小雅》的《采薇》篇,我一直没参悟出任何头绪。”
太子目光一变,喃喃自语般的又念了遍。
“姐夫知道?”涂绍昉极其敏感的问:“您也听说过这句话对吗?”
“这是孤入主东宫时凤陵姑母送给孤的贺礼。”言道,那是他父皇的愧疚;这般说来倒也能契合,唯独这句诗?
思考多年没头绪差点忘记了的太子殿下决心偷懒:“昉哥儿思考未久,如果五年还没所得再与姐夫商讨吧。”
假如眼前这位不是当朝储君,涂绍昉一定要给他个鄙视的白眼,应好后想了想还是决定给添个堵,视线瞟向案头这盆蔫蔫儿的君子兰调侃道:“姐夫,这盆君子兰没几天了,您该再换盆新的了。”
东宫都知道太子殿下喜欢君子兰,还不喜欢花匠给搭把手非要自己养,可惜高贵的太子他不会养花,都不知道已经糟蹋多少盆名贵的君子兰了。
赵竤基瞪向小舅子,哪壶不开提哪壶!他就不信他养不活,当年他能把百合养活,今朝必定也能把君子兰养活。
涂绍昉赔个笑脸,顺势跳过这个话题,抛出此行的第三个目的:“记得上回小臣与您提起过,哪怕您与永福郡主两败俱伤,渔翁得利的该是五皇子,谢副指挥使没道理再撺掇着二皇子去争抢。”
他眸光渐深,沉声道:“我刚发现,谢鹏远背后之人可能就是五皇子!”
“此话从何说起?”太子皱眉。
“前天,永福郡主从翼国侯府回傅家的路上,在一家珠宝斋解决了项纠纷。这项纠纷摆明是个局,下令设此局者应当为五皇子,您以为呢?”
“京都中除了傅家的那些堂妹们还敢给福儿使绊子也就剩下愉妃、闵贵妃一派的人了。闵贵妃被罚闭门思过,五皇子当然会还击。”
“您的意思五皇子睚眦必报吗?”涂绍昉大方的试探,太子睨他一眼,语气很淡:“五弟心高气傲。”
涂绍昉唇畔一弯,莞尔道:“比之三皇子又当如何?盛皇后薨,权贵妃执掌后宫,三皇子意气风发如日中天。
外祖家实力雄厚,他本身又是圣上最疼爱的皇子,众皇子之中唯一能与皇长子匹敌!四年前权贵妃仙逝,圣上追封为后,三皇子也是嫡皇子了。”
赵竤基的语气更淡了:“赵鸣轩、赵珩斌,这两个名字有可比性吗?”
“小臣用词不当,姐夫见谅。”涂绍昉继续原来的话题:“此计想实施成功,需要五皇子调动在谢家与蒋家的暗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