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
“姨奶奶,三老爷,两位姑奶奶,大少奶奶陪六姑娘九姑娘洗午时水时踩到青苔滑到大出血,府里已经去请太医,听闻大少奶奶血流了一路,情况不妙。”
傅经茂再试图矫正生母的想法,屋外传来禀告声,只能把其他事押后,冲外喊声知道了,告诫两个妹妹:“待会儿千万别露出异常来。”
“哼,我说娘和三哥,你们这么磨唧不嫌麻烦吗?直接弄死就是。”傅经芙鄙薄道:“何况那贱丫头还好好的,费这么大劲就——”
“好了!”傅经茂怒吼打断,没功夫管这个不知所谓的小妹,压着火气叫她们赶紧到引嫣阁慰问关怀,也好缓和方才与大房的僵局。
傅经莲姐妹俩姗姗来迟,抵达傅家少奶奶殷氏院中时傅老夫人都已经在了,从内室一盆盆血水往外端,情况看来是真的不好。
半个时辰后太医上门,直到黄昏家家炊烟起时也没离开,反而连稳婆和大少奶奶的母亲都被请到了傅家,全府上下都猜到大少奶奶恐怕是真的不妙了,甚至全城百姓都知道了——前日浩浩汤汤出城的永福郡主回城了,烈马奔腾,领着护卫和奴婢们直奔回傅家。
“大姐怎么办啊?”
母亲不让她留在兄嫂院中,怕对小姑娘有所冲撞,九岁多的傅归晓只能窝在雅风院中干着急,听着传来的消息越来越担心,一下午都焦躁不安。
听闻大姐回府,连忙冲出去找姐姐,远远见到长姐走来,她难过地扑上去:“她们都说七活八不活,大嫂就是8个月了!”
傅归晚原本在隔壁三皇子府上带着小外甥女玩。
端午佳节,大公主赵思安怕弟弟独自在府内孤单,和丈夫带女儿到三皇子府上陪弟弟,得知妹妹其实没出城,于是乎把她也叫了过去。
收到傅家的消息,她派护卫到杨柳山庄通知无情和玉无瑕回来,她到城外等,会合之后她再领着护卫和奴婢们招摇过市地回到傅家。
此刻抱住扑到怀里的幼妹,温柔得摸摸她的头,美眸看着尾随而来的奴婢们可不温柔,冷声问:“哪个在九姑娘面前乱嚼舌根,说什么七活八不活?”
这几个照顾九姑娘的下人低着头相互看看,都扯了两句嘴便谁也没接话,只恭敬站着。
傅归晚再扫了眼,扬起马鞭,吩咐她带来的奴婢:“搬弄是非信口雌黄妄议主子,把这四人押到雅风院绑起来,叫护卫长带领护卫们到雅风院守着!”
语毕,郡主身后跟随的奴婢们即刻行动,跟着九姑娘跑来的四个下人愣了愣要喊冤,通通在大姑娘的强硬态度下迅速被押走。
再安抚小妹几句,傅归晚牵着妹妹去长嫂院中,见过母亲、兄长和亲家夫人,看到长嫂面色惨白昏迷不醒,叫太医和稳婆到庭院中回话。
“郡主放心。”这稳婆肯定知道内情否则也不会被叫过来了,钱太医心想,既然没有外人自然实话实说:“大少奶奶的胎健康的很,大奶奶虚弱的表象是喝了药才营造的假象,这药物微臣特别调整过,不会影响胎儿。”
“有劳两位了。”傅归晚从贯雪手中拿过两锭金元宝,亲自放到他们的手中,淡声道:“再在府内留个三四天以策万全吧。”
“是,郡主!”
稳婆和太医走开后,傅归晚视线落在青石板地面点点滴滴的血迹从院外一路蔓延进来,整个下午的紧张忙碌还没来得及清洗,她问:“真流这么多血,救不活了吧?”
“恐怕很难,姑娘。”贯雪拣最好的情况回禀。
“那还真是幸好,”幸好是鸡血,幸好长嫂这两日离开屋内都会带着血囊才能有这么多血能流淌,流淌一地,流淌一路!
“你领十个奴婢即刻把大少奶奶留下的血迹全部冲洗干净,别被看出来这是鸡血。”傅归晚再吩咐,把扫尾事项处理妥当,返回屋内安抚母亲和亲家夫人几句,瞧她们的担忧不似作伪应该还不知情,她想了想还是等天黑以后再告知。
血污晦气怕对姑娘们冲撞,苏望姀同样没让长女多留,叫两个女儿先走,小姑娘傅归晓只能满怀担忧地跟着姐姐走,不过害怕少了许多。
姐妹俩回到雅风院,小姑娘就扑到姐姐怀里再度哭诉起来,午宴时祖父好凶好凶,当着全家的面骂着父亲和大哥甚至祖母和娘亲,凶得好像要把嫡长房给吃了,她好怕……
“记得上回老太爷如此狠厉,是他亲弟傅宗敏下狱时,这回有能与相媲美的大事吗?还是傅副相脾气渐长了,父亲有反驳两声吗?”
“没有,哪有啊,爹爹认错请祖父息怒还来不及呢。”九岁多的傅归晓眼眶通红,抬手抹抹眼睛,像只可怜的小花猫,委屈极了:“分明是祖父小题大做,我们没错啊!
我们分明没错,爹爹为何总是像我们犯下不可饶恕的滔天大罪般要低声下气得求着请祖父饶恕,就算要请祖父息怒,凭什么再向二姑母他们赔罪,连外甥外甥女都能骂过来,爹爹怎么就能还受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