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他妈倾巢之下,焉有完卵。
高深的目光忽然落到了高处的金爷脸上。
一片混乱里,只有那张脸无动于衷,低眉敛目,漠然壁上观,像是发生的这一切都与它无关。
高深心一横,大叫:“快,小柳儿,我们进金爷脸!”
……
赵观寿的人墙人堡被冲散,整个人也被掀翻开去,呛咳着站起身时,忽然看到不远处的石壁凹处躲了个人,缩头缩脑,看身形装扮,好像是……龙申。
赵观寿顺手从身边的金羽卫头目腰间抽出佩刀,刀身一甩,大踏步过去,龙申抬眼看到,讪笑着站起身,双手试图去挡:“赵兄,有话好商量,你我毕竟……”
毕竟什么,没说完,赵观寿也不想听,手起刀落,刀锋从龙申左肩砍入,毫无阻滞,一路斜到右腰。
没有血,没有尖叫,两截皮囊,连同衣服裤子,软软瘫团在地上。
就说龙申这老鬼怎么可能会来。
双生子,只能人云亦云,简单对答,不能精妙机变,也不能见光,所以用惟妙惟肖皮囊从头到尾遮住了避光,皮囊一破,旋即无声无息遁去。
这一砍使了全力,忍不住气喘吁吁,眼角余光瞥到金羽卫头目赶过来,又马上敛神收住,恢复了惯常的冷漠从容处变不惊。
金羽卫头目有些慌张:“老爷子,蝎眼是有备而来,矿山方士的那点本事,怕是镇不住这些妖啊,能不能尽快请黑石城的方士过来助阵啊?最好是龙家人……”
赵观寿看向半山腰的金爷脸。
过了会,才讳莫如深地说了句:“一群乌合之众罢了,你慌什么!”
链桥大幅度晃着,接口处的铁链蹭磨得桥台落下石屑。
叶流西和江斩已经交过一轮手,不相上下。
江斩胜在身形稳,应该是练过如何在链上动手对阵,叶流西下盘不实,又怕脚下踩空,不得不腾出手来抓住侧链——但她的刀太锋利了,只一撩就把铁尺削去了头,加上运臂使刀,刀的回转半径极大,江斩不得不避其锋芒,几招过后,居然没能料理掉她,一时间,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山体隐隐传来震动,似乎是矿山出了什么变故,青芝不安地抬头去看,眸中狐疑之色越来越盛。
叶流西心里跳得厉害,面上却笑意大盛,专拿话来刺江斩,想让他心烦意乱:“做人最好别托大,铁尺和麻绳,再怎么说都不是兵器啊……不过江斩,男人说话要算话,可别中途换兵器啊。”
江斩冷笑:“叶流西,现在得意,还早了点吧。”
说话间,足下用力一蹬,身子倒翻腾起,倒落而下时,两臂重重压下侧链,一时间,整个链桥剧烈震荡,叶流西没抓稳,一个侧滑,大半个身体歪下了桥,幸亏眼疾手快,拿手抓住了底链,江斩下落之势不绝,铁尺猛砸向她手。
昌东正吩咐猛禽卫去祭祀坑搬几根牛角过来,见状大喝:“流西,别拿短碰他的长!”
这话说得晦涩,但叶流西居然听懂了,眼觑着铁尺砸到,瞬间松手,后背压住底链一个倒翻,一条腿倒挂缠上侧链,也顾不上去看,反手撩刀,刀刃直切江斩所在的方位。
江斩机变也快,两手控住底链,脖颈后仰,冰凉刀锋几乎是擦着他咽喉而过,喉上掠过一丝麻痒,应该是破皮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