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正好,你的身体也算是初步稳定下来了,我把药开足,你先喝着。以后每个月来白云观一次即可。”
李逢春点头应声。
屋内。
诡闻录像死了一样无声无息被摆在桌上,任由空气沉默,也不发出一丝一毫的动响。
王不二一手撑着下巴,把茶杯敲得“叮叮咚咚”响,十分没规矩。但她的目光却一直停留在诡闻录身上。大有一种你不开口我就拿眼神刀你的架势。
两人不动如山,四平八稳。
最终诡闻录还是败下阵来,随着王不二敲击茶杯的声音,一声一声,不像敲在杯壁上,倒像是敲进了它的心里。再不能镇定,只好诚恳认错,【对不起,我没忍住偷偷溜出去,差点让人发现。】
王不二现下想知道的却不是这个,假装咳嗽一声,“没事哈,祖宗。人生难得遇故知,我理解你。”
【不算故知。】
王不二一听,有戏!眼神顿时亮了。“不知,可否……”
【没什么好说的,李逢春目的本就不纯,上辈子除了成亲时见过他一面,后来始终被困在深宅里,不曾相见。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
诡闻录,也是真正的王之辞,并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自己和李逢春的渊源。
她很清楚,李逢春应当是十分不喜自己的。也许是因为自己破坏了他和姐姐的婚约,她只是一个被抢塞过来的不受欢迎的人罢了。她也不是顶顶好看的人,站在李逢春跟前,被衬得像个奴婢,也难怪他不喜自己。她都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若她仍旧是当年那个自己,恐怕会自怨自艾一辈子。可她毕竟在地府呆上过许多年,看到了很多不一样的世界。所以她爆然还是恨李逢春对她不闻不问,糟践她的一片真心,但却绝对不会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地方。
笑话,她在李府的那些日子,可比曹清清在曹府活得卑微多了。曹清清能够双手一翻,把东西抖出来置曹家于死地,她只是恨恨人家,什么都没干过,她当然没有错,一对比起来,她可真是个善良的人。
看到此处,王不二吃瓜的兴致也一干二净。原以为是什么虐恋情深的戏码,这一听,却是个烂本子。这感觉,和她看小说被简介骗进去杀,真正的内容颠三倒四不成体统一样,浪费感情!
【你知道李逢春所图为何吗?】
若不说惹谁都不要惹女人,瞧瞧诡闻录往日对自己的态度,坚决不多透露哪怕一点有关信息。可事情到了李逢春身上,诡闻录都学会主动爆消息出来了。听听她这是在问什么问题,不就是明晃晃的说,想知道吗?我来告诉你。
但王不二没有表现出任何意外的神情,“知道啊,这个这么好看的男人总不会是冲我来的,估计又是一个盯上那三千精兵了。”
男人对权势地位的渴望,只有人想不到。而她身上又有什么能够吸引到他?左思右想,也只有那能够号令王氏三千精兵的王氏飞骑令能够让这个男人牺牲自己的色相来讨好她了。
在益州这个地方,若是心思不正之人拿到这三千精兵,怕是直接能跟江景和杠上一杠。
李逢春上辈子娶王之辞的确是为了得到兵力支持,可如今他反而对这个人更感兴趣。
“阿远,你说这个世界上会有两个用药习惯一模一样的大夫吗?”
正在为李逢春收拾行李的小厮阿远并没有仔细分辨李逢春说这话时的语气,只是随口答道,“或许是师徒?药方子一脉相承,用药习惯一样也不足为奇。”
李逢春摇摇头。不,不一样的。一个大夫的用药习惯,就像是一个人的笔迹一样。在原有方子上加加减减,每一味药都是开药者用药习惯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