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父放心,本王一会就去见母后,让太后出面,必定能保下小舅舅。”瑞王说道。
承恩公从没觉得区区一个初出茅庐的户部小官能要了魏宗的命,即便背后有燕王运作,只是可惜了这几年对魏宗的筹谋,本是想让他回京,顶了工部尚书的差事,如今看是不行了。“有殿下操心,也是犬子的幸事,”承恩公眼尾耷拉着,目露凶光,“徐音尘,留不得。”
敢动魏家的人,就要做好受死的准备。
瑞王颔首道:“外祖父安排便是,这人留着确实是祸患。
不得不说,徐音尘这人有点胆量,虽说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徐音尘是受了燕王的吩咐,可他敢第一个站出来,咬魏家一口,没有点魄力可不敢做。瑞王还挺欣赏此人,偏偏这人却是燕王心腹。
可惜了。
闻妹就在前厅候着,沈翊一回府她就瞧见了,连忙放下手中的账簿,上前打量他。
沈翊张开臂膀,在她跟前转了一圈,揶揄道:“可要好好查看,没少胳膊没少腿。
闻妹见他还有心思开玩笑,这才放下心来,“旗开得胜了吗?”
沈翊扶着她入内,“差不多,处置了个京兆尹,魏宗召回京彻查。
“没罚他吗?那等皇后太后回过神来,岂不是会保下他?”闻妹又忧心起来,生怕沈翊竹篮打水。
“那也得他能见得到皇后太后。”沈翊喝了一口茶,品出点不一样的味道,才发觉里面搁了莲子。
闻妹说:“清火的,天气越发热了,你政务又忙,要多吃点败火的东西。”
沈翊又喝了一口,放下茶盏,“再过半个月就转秋了,定都夏短冬长。”
闻妹坐到他旁边,想听听他朝中发生了什么,又说,“我这样算不算干政啊?若是不能说便算了。”女子出阁后相夫教子,却不被允许过问夫君在外之事,更何况朝堂里的事,永平侯也不会和章氏说朝中事。“你干哪门子政?”沈翊笑了,巴不得与她分享,“我只是在与你闲话家常。
“今日朝上,柳侍郎为我说好话来着。”沈翊如今在朝中人脉不广,柳侍郎也有点用处。
闻妹若有所思,“看来柳家当真决定跟随你了。”
这也说明柳贵妃颇得父母宠爱,要不然柳家也不敢贸然和魏家作对,那可是一不小心就会搭上全家性命的事。先前沈翊没和闻妹说镰州的事,如今见她感兴趣,一股脑的和她说了,“去年我去镰州巡查税粮时便察觉到镰州的税粮有问题,但去年镰州并未干旱,百姓倒不至于饿死,今年刚好赶上干旱,可偏偏又是魏宗任知州的第三年大周地方官员每三年一审考,政绩优异便可升官,无功无过仍归原位,有过则贬,魏宗这都是第三年了,要是放弃作伪,那前两年也是白费
,又得等下一个三年,他自然是不肯。镰州那地方,哪有定都繁华,若不是为给升官找个借口,他连外放都不肯去。
所以仍旧学着前两年压榨百姓,强征税粮,想着魏家只手遮天,上头有人护着,也不怕有人瞎了眼参他。可偏偏今年还真有瞎了眼的,撞到了沈翊手中,自然不会放过。
“魏宗是魏皇后的幼弟,是太后的亲侄子,他们也是有恃无恐,那么多百姓死在他们手中,夜里当真睡得着吗?”闻妹难免气愤,上位者本该仁爱百姓,可却一心只想着自己享乐,注定要民不聊生“百姓于他们不过是蝼蚁,”沈翊拨弄着茶碗盖,“只要没疼到他们身上,他们通通不会介意。”
楚、周两国休战近二十年,本该休养生息,可大周表面上看着平静,底下早就是淤泥一滩。
“四哥,你打算怎么办?魏宗要是被保下,往后魏家会更肆无忌惮。”连这样本该诛九族的死罪都能逃脱,还怕什么呢?管家忽然进来通禀打断了沈翊的话:“王爷,王妃,宫里边的赏赐送来了。”
两人一同出去,顺安帝派人送了一些金银,还有一些女子首饰头面,是赏给闻妹的。
沈翊把施粥的事一说,闻妹就明白了,“这些金银能买许多米面,施粥花的银子都回来了。”
“这次还真是不亏。”闻妹笑道。
两人正说着,凌盛脚步匆匆而来,说:“王爷,徐大人的马车在玄武大街被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