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浠彤扭过头,旁边的男人果然也坐了起来。
见状,她忍不住腹诽,不知道她之前喊“阿宋”时,他是睡熟了,还是装作没听见
“我们换一下铺,”陆聿珩声音清冽,带着刚刚睡醒的沙哑,语气是不容拒绝的坚定:“带着孩子睡下铺更方便一些。”
夫妻俩有些惊讶,不好意思地推拒:“不用,不用,能买到下铺不容易。”
陆聿珩没有说话,他起身将自己睡过的被子与枕头和上铺对调,踩着梯子就要上去。
孩子晚上偶尔会起夜,睡在上铺确实不方便,夫妻俩知道换铺是他们占了便宜,又经不住这份诱惑,只得呐呐道:“实在太感谢了,要不,我们把差价转给你。”
“不用了,早点休息。”
陆聿珩身姿矫健地爬到上铺,重新阖上眼,不给夫妻俩继续道谢的机会。
梁浠彤默默注视着几人的互动,目光向上,情不自禁地落到“宋先生”身上。没想到,他虽然看起来有距离感,但心地还挺善良。
没过多久,火车再次恢复宁静。
列车开始供氧,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梁浠彤觉得头痛缓解了许多,渐渐进入梦乡。
清晨六点。
梁浠彤隐约听到拉门的声音,她眯着眼睛,惺忪间看到“宋先生”离去的背影。
本想翻了个身继续睡一会儿,可神思却愈发清明。
她忍不住轻叹一口气,认命地坐起身。
再次掀起窗帘一角,列车正在穿越昆仑山脉,东方泛起鱼肚白,晨光透过山巅喷薄欲出。
梁浠彤从包中拿出洗漱用品,无意中瞥到已经没了人的上铺。
被子叠成了豆腐块的形状,整整齐齐地摆放在床上。
倒是有些稀奇。
梁浠彤打开包厢门,见到一早扰他清梦的罪魁祸首,正端坐在过道的椅子上向窗外眺望。
“阿宋,早上好啊!”她眼波流转,唇角弯起意味深长的弧度:“坐在这里看昆仑山,是不是格外的清晰?”
陆聿珩听出她话里的揶揄,只是稍稍颔首,并未多言。
等梁浠彤洗漱归来,看到他还保持着方才的姿势,仿佛从未移动过一般,便径直走到他对面坐下,单手撑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瞧。
微抿的薄唇、高挺的鼻骨,顺着往上延伸的是深邃冷峻的眼眸。她只觉得男人的每一处,都恰好长在了她的审美上。
梁浠彤倏地一笑,晃了晃攥着的手机,嗓音娇懒道:“阿宋,我的手机欠费了,能不能拜托你帮忙充些话费,一会儿我们加个微信,我把钱转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