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苋汀狐疑地探头,心里升起一丝警戒,会是季言矜回来了么?同时身体发力,准备情况不对就立马跑路。
月辉参差树影斑驳,洋洋洒洒落在那人颀长的身躯之上,隐匿于阴影中的脸庞瞧不分明。
她是认得那一身打扮的,温苋汀无措地起身,嚅噎着喊了一声:“顾执。”
这时候已经彻底歇了逃跑的心思,现在这个距离跑没有任何意义,以顾执的速度只要追分分钟追上,她腿不如人家长,如果是陆窈就完全不是问题。
他迈步从林中走出,挺拔的身躯如同一只狩猎的野兽那般充满攻击性。
温苋汀心口莫名紧了一瞬,抬眼望去,往日温和英俊的脸庞不再,眉眼冷肃,浑身被一股戾气笼罩。
“汀汀,你不乖。”
嘴角漠然轻抬,没有任何情绪,顾执慢慢走向她。
温苋汀满心疑惑,最后干笑两声,没有搭话,说多错多,她还是闭嘴好一点。
“都跟你说过外面很危险了,为什么总是不听话?为什么还要跑过来?”步步逼近,声音又沉又冷,“为什么要跟他走那么近?”
“是不是要把你关起来你才肯听话?”
转眼,顾执站定在她眼前,沉着脸注视着她。
这样的顾执让温苋汀很陌生,不敢抬头看,习惯性地闷声反驳,嗓音细细小小如莺啼:“……我又不是小狗狗,才不要关起来。”
“哦?不关?不关你能听话?”声音又冷了一分。
鼓起脸颊,温苋汀将头一撇,“我不跟你说话,你现在不理智。”
手腕一痛,被狠狠拽着往前趔趄了一步,温苋汀发出一声惊呼:“你干什么?”
“汀汀,我们现在就回家,回我们两个的家。”顾执冷漠道。温苋汀不肯,他硬生生将人拉着拽着往停车处走去。
“什么我们两个的家?!你在胡说什么?我不走!你别拽我!”
他的力气好大,温苋汀几乎被他拖着走,她一时接受不了顾执这样大的性格反差,他从来没有用这种态度跟她说过话,失去理智的人好可怕。
那季言矜那样的程度是轻得不能再轻了吧。
温苋汀怒极,真被他带走,真怕半路顾执就又发疯将她从车子上丢下去,到时候她哭都没地方哭。
发了狠,她龇着牙冲着眼前结实的手臂狠狠咬了一口,顾执闷哼一声
扭过头,温苋汀没松口,威胁似的磨了磨牙。
顾执松开手,垂下头看她,黝黑的眼睛如同最可怕的深渊:“你以前要乖得多,是他把你带坏了,对么?()”
温苋汀不知道他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刚想否认,就听见他又冷声道:都是他的错,他不在就好了,我们就又能回到以前了≈hellip;≈hellip;?()”
闷哼一声,顾执捂着额头,神情有一丝痛苦。
温苋汀无言看着他,心想,等到碎片取出,或许真的要劝他去看一看心理医生,姐姐的失踪到底给他造成了多大的创伤?让他这么执着于掌控。
从头痛中恢复过来,顾执再次牵起她的手,顿了顿,语气放得和缓了一些:“汀汀,他们都不怀好意,只有我是真的为你好,只有我会好好照顾你……”
温苋汀根本不想听他说这些,失了智的人说的都是胡话,为了拖延时间还是耐着性子胡乱应付几句。
就在两人纠缠中,顾执背后不远处,季言矜悄无声息渐渐接近两人,比划了一个手势,示意她不要声张,温苋汀眼睛亮了亮,又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
敏感细腻如顾执,瞬间便发现了温苋汀的表情发生了细微的变化,最开始的抗拒、烦闷,现在神情中还掺杂了一丝松懈,尽管她掩饰得很好,但一向一直注视着她的顾执一眼就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