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章氏、赵姨娘还是江夫人,都曾对她有过鄙夷的眼神,或许长公主也未
未必看得上她,可至少闻妹没有在长公主身上感受到恶意。
那种来自年长妇人身上散发着的温和慈爱,让她很向往。
沈翊微微叹气,与她额头相抵,“可惜我母亲去世了,要不然她一定会很喜欢你。
母亲曾说过想要个女儿,无论乖巧还是顽皮都好。
“爱屋及乌,她是四哥的母亲,自然会和四哥一样。”可惜两人都与母亲缘分浅薄。
秋日夜里晚风凉薄,吹动了两人交迭的衣角,沉默半晌后,沈翊将闻妹抱起,“洗漱吧,早
点睡,今日也累了。”过去的已无法挽回,但来日不会再发生同样的事。
他们虽没有母亲,但彼此相伴,也不孤单。
沈翊将闻妹抱下观星台,回到寝屋,闻妹终于瞧见了沈翊口中的温泉,散发着缭绕的雾气。
“让竹夏来吧。”月露和闻妹一样伤着手,只能喊竹夏伺候。
“别想,”沈翊伸手解了闻妹的腰带,“说好要共浴。”
“我手伤着了,不。。。。闻妹咬着嘴唇。
沈翊轻笑了声,“我可没说要做什么?还是说妹儿盼着?那也可以做点什么。
“四哥,我好累,想睡觉。”闻妹轻声哀求着,可千万不要啊,她行动不便,明日怕真是要下不来床。“想睡觉就乖点。”沈翊小心翼翼地抬起她的手,把她身上的衣裳除尽。
闻妹低着头,把自个缩成了鹌鹑,也不是第一次共浴了,但总躲不过脸红心跳,四哥说她脸皮薄,但好像只有在房事上,她才会脸皮薄。两人的衣裳褪去,沈翊抱着闻妹下了水,池中水温适宜,天然的汤池泉水比起烧热的水好似不一样,更令人舒适。就像先前沈翊胳膊受伤那样,闻妹的胳膊被放在池沿,冰肌玉骨无法躲藏,不知是被沈翊的触碰,还是被池水泡着,白皙的肌肤上漫着淡粉色,像是春日里初绽的海棠花闻妹的面颊更是被热水熏红,连一双眸子都水盈盈地含着春色,不由自主地微微仰头看着屋顶,总之不好意思落在沈翊身上。“这个力度可以吗?有弄疼你吗?”沈翊手捏巾帕,擦着她的锁骨处。
“嗯。”闻妹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一张口就是软得不成调的娇吟。
沈翊望着她红透了的面颊,戏谑道:“我可什么都没做,怎得羞成这样?”
“快些,我好困了。”闻妹恼羞成怒,粉唇都噘了起来。
沈翊轻笑着点头,“是,王妃娘娘,在下手脚麻利点。”
她伤着手,沈翊生怕沾了水,也不敢有大的动作,给她擦洗完就抱回了床榻。
“我去擦洗一下,你困了就先睡。”沈翊给她盖好被子。
闻妹是有些困,今日事情太多,她今晨又起得早,现下眼皮子忍不住往下耷拉。
但还是等了一会,直到沈翊回来,钻进被窝,带着热气的胸膛搂住她,才安心的熟睡过去。
“水。水。。。。喝。。。。。赵姨娘躺在榻上,使劲抬起眼皮子,伸着手想喊人,可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屋内只有她自己的声音在回响。秋风一扫,南竹院的落叶铺了厚厚一层,章氏踩在上头发出“沙沙”声,沉寂已久的院子,唯有墙角盛开着的木芙蓉还算有两分生气。“吱呀一一”房门被推开,一盏灯笼照亮了屋内,赵姨娘骨瘦伶仃地躺在床上,脸颊凹陷,毫无血色,光亮刺得赵姨娘微微眯起了眼睛。“赵姨娘怎得病成了这样?”章氏一脸笑意地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的除了辛嬷嬷,竟然还有赵姨娘许久未见的闻琛。“你、你。。。。”赵姨娘抬起颤抖着的手,指向他们,不知道是指章氏,还是指闻琛。
“母亲坐。”闻琛没顾忌躺在病床上快死的赵姨娘,反而当着赵姨娘的面,殷勤地擦净椅子上的灰尘,请章氏入座。“逆。。。逆子!”赵姨娘看着这一幕,瞪大了眼珠子,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啊,她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啊,居然认贼作母,投靠了章氏。“姨娘说什么呢?夫人是侯爷正妻,我本该喊夫人为母亲。”闻琛倒是心狠,面对一脸灰败之色的赵姨娘,毫不手软的在赵姨娘心口扎了一刀。来自亲生儿子的一把刀,几乎要了赵姨娘的命。
是啊,她亲手养大的儿子,却永远都不能称她为“母亲”,要喊别的女人做“母亲”,这就是妾!赵姨娘的眼角淌出鲜红的水液,不是泪,像血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