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最后,老二几乎是含着泪在皇上跟前说了弘晟之罪。
皇上自是勃然大怒。
但为顾及皇家颜面,这等事自是不能宣之于众的,当即皇上就下令将弘晟送去庄子上“养病”,只怕这辈子都不会有病好的那一日,也不会再有见到阿玛额娘的那一日。
还未等弘晟被送走,隆科多就求见,直说弘昼遇害乃弘晟所害,皇上方才已知晓实情,但碍于隆科多已查出此事,便未降罪于隆科多。
等弘昼起床时,事情已真相大白。
当皇上与他说起这件事时,他是一点都不惊讶,只觉得有几分惋惜:“……香橼被人下了药,这几日它要好生歇着,这几日我就不能骑着它去打猎了。”
“还有昨日我猎了好几只兔子和稚鸡,我准备带回去给额娘和哥哥的,它们都不见了,真是可惜。”
皇上瞧见他眉眼中的惋惜不像装出来的,是哭笑不得:“事到如今,你竟只担心一些畜生?”
他觉得弘昼这般性子倒是极好,笑道:“左右咱们还要在这里呆些日子,还能再打猎的。”
“倒是你,朕只觉得委屈了你,毕竟弘晟打算要了你的命,朕虽下令将他软禁起来,却是不痛不痒的……”
他一想到方才弘晟的态度仍有几分生气,漫不经心,一副死
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就恨不得命人狠狠打弘晟一顿板子。
弘昼却贴心安慰起皇上来:“皇玛法,不要紧的,我一点都不觉得委屈。”
“您想啊,以后弘晟堂兄一辈子都要呆在庄子上,再也吃不到好吃的,再也没人与他说话……这样的日子一天两天的倒无所谓,可时间久了,却比杀了他还难受。”
皇上见状,愈发觉得他听话懂事起来:“你可真是朕的好孙儿!”
因昨日弘昼不见一事,所有人都忙活了半夜,所以皇上便下令今日所有人在热河行宫休息,明日再前去狩猎。
弘昼忧心忡忡道:“皇玛法,那我还能去打猎吗?”
皇上原是没打算再带他去打猎的,就算弘昼再精于骑射,却也只是个五岁的小孩,若再闹出什么事情来,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可对上弘昼那双期待的眸子,这拒绝的话到了嘴边,皇上却是说不出口,最后违心点了点头:“你大老远过来一趟,又盼着木兰秋木兰秋狝好几个月,朕自然不会叫你失望的。”
弘昼顿时就笑了起来:“皇玛法,您真好!”
只是到了第一日,他却是怎么都笑不出来。
虽说皇上并未食言,准许他继续打猎,可皇上说的打猎与他想象中是完全不一样。
因为,是要他与四爷同骑一匹马,四爷带着他一起打猎的意思。
对上仍在生自己气,冷着一张脸的四爷,弘昼是左右为难,觉得自己是上马也不是,不上马也不是。
若要和四爷一同骑马一整日,岂不是他一整日都没办法畅快说话?
弘昼扭过头去想要寻求皇上的帮助,谁知皇上已经驾马跑的无影无踪。
哼,这个皇玛法,真是坏得很!
倒是知晓内情的十二爷见他们父子两人一个冷着一张脸,一个踟蹰着不愿上前,索性上前打圆场道:“弘昼,不如我带着你一同骑马?我时常听四哥说你骑射了得,正好借这个机会叫我开开眼。”
一旁的弘昌也是连连附和:“是啊,弘昼堂弟,你就与我们一起吧。”
弘昼顿时头点的如小鸡啄米似的,忙道:“好啊,原先我就听皇玛法说过十二叔您能文能武,今日我也能跟着您多学学。”
他还记得皇上说起这话时面上的怅然,直说当年十二爷与老十四是差不多的性子,爱说爱笑,能文能武,可如今老十四仍是那般性子,十二爷因腿疾,因从前的幽禁日子,却像是变了个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