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上殿下不声不响的离席好久,有人时不时的朝那头观望,纷纷好奇怎么去了这么久。
就连魏锦心身后的玉娇亦把持不住,弯身下去附在她耳畔道:“小姐,皇上怎么去了这么久啊?”
魏锦心目不偏移,仅顾着眼前这一摊,“我怎么知道,皇上去哪儿还用告诉我吗?”
“你要不要去看看,能不能是皇上喝多了?”
“我为什么要去看,宫里难道没有旁人吗?”
闻言,玉娇撇嘴,“你与陛下都要大婚了,夫妻二人互相照看那不是应该的吗,更显得你二人恩爱。”
听得恩爱二字,魏锦心苦笑一声,“若真有情,藏在哪里都会溢出来,何必去显。”
见她喝了几杯温酒之后又见伤心,玉娇便知她仍是忘不了过去,索性又劝道:“小姐,旁的道理我不懂,可是有一件事我知道,河水不能倒流,你的婚事已经是悔不得的,你再不甘愿也不能显露出来,京里人多嘴杂,不知旁人该怎么编排你呢。”
“再说了,嫁给皇上有什么不好,他大权在握,人又年轻,虽说以前混的不太光彩”
“你不要命了?”魏锦心打断她的话,因扭头太过突然,发上的步摇晃动的厉害,她以目光警告身侧的人,“这是在哪里?你怎么什么话都敢说?若让旁人听了去,别说我保不住你,就连我祖父亦保不住你。”
一时得意忘形,错失了言,吓的玉娇忙捂上嘴,吓的脸红。
瞧出她有惧意,魏锦心不落忍,语气又缓和下来,“以后你随我入宫,凡是要谨言慎行,才能不吃亏。我这辈子已经这样了,我不指望了,别再同我提以前了,我经不得。”
这话越说越酸楚,她眼圈微红,却不能在此落泪,亦可说,连痛哭一场的资格都没有,她稍稍抬眼,将眼泪硬生生的憋了回去,而后举起一杯温酒送入喉中。
她素来不擅长饮酒,一杯下肚,刺的她喉咙腹内火辣辣的,但却觉得尤其痛快,待辣的心没了知觉,那心也便不会再痛了吧。
少顷,自外进来一个不起眼的小宫女,她先是在角落处张望了一下,而后在见到魏锦心时轻步过去。
来到席间,她附身下去轻声道:“魏小姐,方才有个侍卫说拾到了您掉的东西,让奴婢进来还到您手上。”
这会儿酒意上头,魏锦心迷迷糊糊别过眼来,恰值那小宫女将一只碧色的玉坠子捧到她面前。
仅此一眼,让魏锦心的酒意散了大半,眼中刹那闪过几种情绪,吃惊、惶恐、慌乱、欣喜
她忙将玉坠子拿起捏在手里,这是她的东西没错,只不过不是她今日掉的,而是早些年便送给旁人的,“你方才说,是谁拾到了?”
“回魏小姐,是一个侍卫。”
“他在哪里将这个东西给你的?”她又问。
“就在殿外不远的花坛小路那里,奴婢没看清他的长相,他只拦了奴婢的路,说是方才你掉的,因为不方便入殿,所以不得还。”
“我知道了,谢谢你,下去吧,这的确是我的东西。”魏锦心将手上玉坠子紧紧握在掌心,摊开时才敢垂下眼皮瞧看一下。
再合上拳头时,整只手颤个不停。
她端坐席上,目光四扫,见众人都在自乐处之,似没有人留意到她这里有什么特别,心下稍安,目光又投上对面祖父席上,此刻他亦正同旁边的大人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