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久瑶又问:“容妃娘娘所用的毒,也是你为她带去的?”
“是。”
青棠不置可否:“容妃娘娘自决定告知殿下当年事时,便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她以身涉险,只是想殿下能知晓当年之事,早日看清太后所为。”
洛久瑶一瞬不眨地看着她,“真的只是如此吗?”
青棠顿了顿话语,一时不敢直视洛久瑶的眼睛。
“青棠,我昨日不做丝毫掩藏再次前去,是已经猜到了你们的盘算,你如今既打算对我坦诚,何必还要有所隐瞒?”
洛久瑶轻声叹息,“凭太后在宫中的眼线,我去过棠西宫的消息大概已传到她耳中,她知我独身一人前去,容妃定是同我说出了所有过往真相,此后只会义无反顾地对我出手。”
“而我,除了与她鱼死网破,再无旁的选择了。”
“殿下……”
青棠双膝一软,再次跪下身。
她俯身垂首,却一时说不出更多辩驳的话来,只道:“殿下,当年先皇后薨逝,宋家没落,太后娘娘的确也元气大伤,因而不理六宫事多年。但她心思深沉手段狠厉……奴婢与容妃娘娘一样,的确存有为主报仇的私心,但依太后过往所为,即使殿下不与她为敌,她早晚有一日也会如舍去先皇后娘娘那般舍出殿下……”
“殿下如今与多方势力都有所联系,何不早做打算?”
洛久瑶终于听到她真心所言。
为了多年前的仇怨,为了先皇后。
而她离开棠西宫时,容妃所言的歉语亦是为此。
关切是真的,言语中的善意却是掺了假的,而她本已卷入皇城的风云变幻中,她们索性再推她向前一把,彻底让她涉足这场争斗。
她忽而觉得很累。
延箐宫不是她的避世所,偌大的皇城也只是冰冷冷的围盘,弈子是冷的,执棋人的心也是冷的。
而她前世曾身处这座围盘中,好不容易有了离开的机会,又因一封临终托孤的信不得不回到这里,守着这里。
生在这里,死也在这里。
她像是被这里困住了。
洛久瑶没有继续留在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