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曾同跪佛前垂首叩拜,也曾共持一柄染血的短刀,一同淋过郊野的大雨。
她牵住了他的手,听到了他的心跳与未曾宣之于口的话语,也触到了他心底的怯意与不安。
而沈楚所不知的,那些过往的记忆在一点一点模糊,却早已融进她的躯壳血肉里,成了构成如今的她的一部分。
过往是无法抹去的,但那些都没什么重要,他们还有很长很长的前路要一同走。
洛久瑶牵着他的手,靠近他,轻轻亲了亲他的唇畔。
“好了,你都知道,你什么都知道。”
“所以我最喜欢你,你也知道,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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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燕京的时候,城中的时疫仍在蔓延。
变故不会改变季节的交替,燕京城的花树生了细嫩的花芽,沈府前院的花架子上也已铺满葱茏翠色。
花木充满生机,府中却空空如也,连侍从守卫也不见。
正堂的桌案上只一张字条,草草两言交代了携沈煜入宫的时日。
如二人先前所忧心的,为防着沈家携军回京,洛久琮率先接走了姜云清与沈煜入宫作质。
大概是怕府中的侍从因此受牵累,姜云清入宫前遣散了众人,只带了沈煜与沈无虞入宫。
洛久瑶尚不便光明正大地露面,路上换了衣袍,作为侍从与沈无忧一同跟在沈楚身侧。
沈府中虽空空荡荡,但埋伏在府外的眼线众多,或者说,如今的燕京城中,各处都有洛久琮布下的眼线。
才回府,二人皆是风尘满面,却下一瞬便接到了宫内的消息。
宫里的人来得很快,召沈楚入宫觐见。
见的是身体康健,始终未染上时疫,代洛淮与洛久瑜处理朝中政事的洛久琮。
沈楚应下,以满身风尘需先更衣为由头走入内室,蘸了壶中陈茶,悄声在案上落下几笔。
洛久瑶瞧过,点头拭去。
她的脚步止在屏风后,目送人影更衣后打开房门,一步步随着宫侍离开。
前来传召的宫侍奉洛久琮的命令,生怕有人报信,连沈无忧也一同带走。
府内重新寂静下来,洛久瑶绕过屏风,掌心覆落在划乱后已然干透的水渍上,目光朝空荡荡的庭院里望了望。
回程这一路上,连同方才划下的几笔,沈楚已将沈家留在燕京的各处势力交代得十分清楚。
皇城中尚且有沈家的人在,分散在城郊西南亦有沈家留在京中的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