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点半左右,张放和袁牧春走进会议室,傅宴钦没等在外面,赶时间去了趟医院。
病房里,做完引产手术的女孩虚弱苍白地躺在床上,王禹琛和女孩父母陪同在侧,气氛沉重而压抑。
“二哥。”王禹琛望向他,眼底闪过如获大赦般的喜色,“你怎么来了?”
傅宴钦走进来,拿眼瞧那女孩,“不放心,过来看看。”
女孩父亲鼻腔里冷哼一声,显然对他的到来,表示不欢迎。
傅宴钦微侧头,示意王禹琛跟他出来,两人往走廊尽头的露台走去,他问:“那姑娘状态怎么样?”
“医生说再观察一天,没什么事儿的话,明天下午就能出院了。”王禹琛已经在医院呆了一天,心情郁闷至极,“我想晚上就回家,反正她也不搭理我。”
傅宴钦顿下脚步,偏头看着他,眉头紧锁:“哪儿也不准去,就在这儿待着,他们什么时候出院你什么时候回家。”
“可是……她爸妈那眼神像是要杀了我。”
“把人姑娘肚子搞大了,不弄死你就不错了,我们是不占理的一方,别给我耍大少爷脾气。”
“你情我愿的事儿,我又没逼她。”
傅宴钦冷笑:“明年就成年了,学着担点责吧。”调转方向朝前走,眼底隐隐透出丝不耐,“该干嘛干嘛去,少在我跟前蹦跶。”
十八楼露台平坦而开阔,日头将落,余光染红天际,傅宴钦走到水泥围栏处,垂眼看着地面走动的人,摸出烟盒和火机,低头点了根烟。
刚才在来医院的路上,接到张放的电话,汇报已经结束,最终结果还得等联信那边开完内部会议。
万事悬而未决,傅宴钦眯着眼吸了口烟,从兜里掏出手机拨通邱晔的电话。
简单几句寒暄后,他撑着围栏问:“明天的生日宴,你太太一起来吗?”
“上个月收到的邀请函,一早就把衣服首饰搭配好了,傅太太的主场,我们夫妻俩是一定要去凑个热闹的。”
傅宴钦面色极淡,语气挟着几分温和:“这次没有大办,就在自家庄园里,老爷子酒窖里的那些好酒,恐怕是藏不住了。”
邱晔笑笑:“口福不浅。”
几盆长势喜人的花叶万年青后面,隐约传来两女孩的声音,傅宴钦静静抽着烟,无意听到了几句。
“手术室那个护士长是出了名的要求严格,而且特别凶,你千万别放心上。”
这嗓音听着耳熟,他扭头看过去,果然是那讲话脆生的小姑娘,两手插在白大褂里,双脚踩着石板一会儿上一会儿下的。
傅宴钦吐出口烟圈儿,毫无兴趣地偏开了眼,但声音还是清晰可闻地传进他耳朵里。
“好丢人啊。”女孩抽抽泣泣的,像是哭了。
陈西瑞安慰她:“赵老师说了,每届都有学生因为手消不规范被那个护士长赶出手术室,下次注意不就好了,又不是什么大事儿。”
“她不让我进手术室观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