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绘青轻盈笑道,同时以眼神示意一旁的王荷菱莫要轻举妄动。
“只是这簪子非同寻常,还望表哥将此事查的水落石出,到时候也……还韩家妹妹一个清白。”
“二姐姐真是心善,看她那幅唯唯诺诺的模样,有什么清白的。”
“三妹妹慎言。”
洛宁咬紧牙关,垂眸不语。王绘青笑里藏刀,周围的贵女们咄咄逼人,她现在就一个人,不管怎样都是百口莫辩。她浅浅抬眸瞧着眼杨晟真,将手中的簪子交给了面前的砚池。
“洛宁多谢二表兄。”
待宴会散后,已是第二天了。因着金簪的事,洛宁被请到了杨老太太的后园厢房内。美其名曰去陪杨老太君,实际上却是软禁。
散客之后,下人们更是在秋凝湖旁一寸一寸地寻找着。
今早请安时,难得三房太太整整齐齐地坐在一排。杨老太太坐于上首,手持拐杖,正不紧不慢地和着茶,等着前来的小辈儿们。
昨日之事,闹得太大,这么多贵女都知道了,一传十,十传百,不久就会成为京城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而他们弘农杨氏,书香门第,百年世族,是无法容忍这种偷窃行径的。杨氏平日里也不拒绝接济那些打秋风的亲戚,但也不会容忍一个子弟败坏门风。
“查得怎么样了?”杨老太太精锐的眸子抬起,虽然是在与旁边的嬷嬷说话,但是视线一直落在中间立着的身着桃红褙子绿襦裙的女子身上。
显而易见的,她身上没有不安焦躁,反而至始至终都垂着眼帘平静地让人不得不怀疑她到底干了什么。正当杨老太太上下打量洛宁时,身旁的李嬷嬷道,“没有找到王二姑娘的金簪。且经过匠人的辨认,韩姑娘的那支金簪质地手艺都和王二姑娘的相同……”
杨晟真抬眸,发现离他不过几步远的女子身驱轻颤,纤细的指节微微泛红,抓着身侧的衣襟。昨日这件事由他处理,故而今日他也该来继续处理,也算有始有终。
他默默捻了捻左手的佛珠,侧过视线,却发现对面的二婶正不紧不慢的把玩着自己的玉镯,丝毫没有想为侄女说话的意思。
“母亲,这下总可以了结了吧,二娘丢了金簪,韩洛宁这里却凭空多了一支金簪,这不是偷这是什么?”
三太太王氏最先开了话题,王绘青是她的嫡亲的内侄女儿,况且她向来与韩氏不合。找到机会,定然要狠狠打压韩氏。
“我们杨府待你不薄,怜你孤苦,缘何要做这样的事?”杨老太太也看出她方才她那一瞬的慌张,此时心下自然有了定论。
“太太,老太太,还有二表兄,王姑娘,洛宁没有偷王姑娘的金簪,这支金簪是姑母送我的,我从出了流云院便一直戴在头上,在秋凝湖那里玩藏猫儿,头上的簪子被撞掉了,事情便是如此。至于王姑娘的那支金簪,我并未见过。”
洛宁紧紧攥着身侧的衣襟,杏眸含泪,竭尽所能地保持着她的平静,但此刻显然非常艰难。
“可那是太后娘娘赏赐的,若是别的簪子也便罢了,妹妹没有簪子首饰尽管和我说,就是送给妹妹一箱,我也是愿意的。可是妹妹怎么学那无义之徒偷窃作乱……”王绘青面上显出一抹无奈来,一面看了看杨老太太,一面又看向自己的姑母。
“王二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们就凭借一支相似的簪子便污蔑洛宁。这只簪子就是我送她的,我见她平日里素雅惯了,好不容易赶上母亲的寿辰,便重箱底找出一支金簪。”
韩氏柳眉倒竖,目光不善地落在王绘青身上。
“你是她姑母,自然是心疼她的。可是偷窃本就是君子不齿的行为,若日后她的偷窃之行传到府中,让下人以为偷窃无罪,那家中中馈不就得乱了。大嫂,不如趁此给她一个教训,免得以后再出现类似的事。”王氏在一旁提醒道。
“好呀,三弟妹,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样维护自己人。你侄女说我们洛宁是穷苦地方出来的戴不起金簪故而偷,可是我这可怜侄女虽父母双亡,但是她自小在湖州也是锦衣玉食,过着用金子堆出来的生活啊。”
“眼下到了我这里,我怜惜她,想送她些头面,让她穿好些。却又被你们诬陷偷窃,你们是毁了我的文哥儿不够,还好毁了我的洛宁啊。老天爷,我怎么这么命苦,文哥的眼睛分明就快好了,可偏偏又被人推倒磕到了石头上,可怜我的文哥再也看不见了!文哥他是多好的孩子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