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雾绷着脖颈,也不想管有没有暴露颤抖的内心,反问他:“你不回家来我这干什么?”
沉岸肉眼可见地顿住了眸色,看向她的眼睛复杂莫测。
她知道沉岸很清楚她在说什么,沉老板是何等聪明人啊。他漫长的沉默说不清是被揭穿的尴尬还是不愿去解释。
片刻后,郁雾缓过神了,她第一反应是刚才那话说得不对,就像他俩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可她不会去补救了,推开另一侧门径直走进卧室。
郁雾坐在窗边看了很久的风吹叶动,久到吴妈敲了三次门最终担心到破门而入都没发觉。
吴妈轻手轻脚地走到她身边,声音也放得很轻,怕惊扰她似的,“小姐,今天的年糕很糯,我做了红豆年糕汤,尝尝?”
郁雾眨眨眼,接过汤碗捧在手里,“天气预报说今夜有雨,看来也是骗人的。”
吴妈听不懂她的话,只知道哄她吃东西。
红豆煮得很烂,年糕也很软,沙沙甜甜的很暖人心。郁雾吃了一口又一口,送得越来越急,她想用食物赶走堵在心里的巨石。
直到生吞下大半块年糕,噎得快要窒息,她才捂住嘴伏上桌。
看她呛得脸色通红咳得呼吸都不对了,吴妈拍她的背慌张地喊人去备车。
“怎么了?”沉岸冲进屋抚上她的背由上自下地给她顺气。
郁雾应激般推开他,奔进浴室里锁上门,任由他如何敲门着急,都不应答一句。
沉岸第二天就没了影。郁雾独自坐在空旷的餐厅里用早餐,她觉得自己有够拧巴的,想要被发现,又极力地去掩饰,究竟是为了什么,自己都不清楚。
隔天就是小长假,自然是没什么上学的心思了。虫鸣聒噪,热浪扰人,郁雾坐在操场边的休息椅上躲太阳,无精打采的。
“小卖部人多的比黑五的恒隆还夸张。”姜幼恩递给她一瓶冰饮,坐下后突然惊道:“你这儿怎么了?刚打球的时候碰到了?”
郁雾低头看向小腿上的那块淤青,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弄出来的,“可能吧,没注意。”
“咱们年级好多人报夏令营啊,我去交表的时候碰上六班大部队,半个班都去了。”六班是高一年级帅哥最多的班级,因为这个班是学校专门给没有学籍的特殊群体设的,比如外籍人士。十六岁正是崇尚美的年纪,想到一群青春风发的少男少女脱离家长管束组团旅游,姜幼恩不免兴奋起来:“李枫知变帅好多,个儿窜好高,鼻子也贼挺。妈呀,我恋爱了。”
“你的爱豆听了要哭了。”郁雾懒懒地搭腔。
“笑死。”姜幼恩十分坦荡地介绍自己:“我此时此刻此区,单身,gotit?”
郁雾耸肩表示没意见,休息的也差不多了,她抄起网球拍催姜幼恩再来一局。
两人重回球场,和下去休息的人击掌打招呼,姜幼恩边试球的软硬度边继续刚才的话题:“话说李枫知家里背景蛮吊的,他是李绮月的表弟。以前还真没听说,他挺低调。有天放学我看到他上了辆红字牌的车,回家问了我妈才知道他姥爷是李将军。”
郁雾双手撑着球拍懒洋洋地扭脖子绕圈,“他老实人一个,你悠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