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酒抚额,她就是因为不想让顾松安白跑一趟才随意找了个借口,哪知道这个借口找的,战潇越发不依不饶了。她连忙说道:“真的没事,就下午那会儿不舒服,现在不是好着吗?”
“殿下若是不放心,那明日让顾太医过来瞧瞧,让你放心,今天我真的困了。”沈初酒说着话还打了个哈欠,又拉着战潇躺在自己身边,说了声:“睡吧,我明日乖乖让顾太医诊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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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寿康宫
谢懿今日原本休沐,冯太后却将他昭入宫里同他询问朝堂之事,谢懿每日虽上朝,但是朝堂商议之事跟他也没有多大关系,故而每日上朝对他来说也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今日冯太后突然这样问他,倒让他的心里略微有些慌张。
谢懿跪坐在贵妃榻边听着冯太后说道:“哀家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现在麟儿手握大权,战潇虽时常帮衬着,但是他终究不是哀家所出,若日后哀家去了,保不齐薛赢便会效仿哀家从前之事。”
冯太后揉着额头叹了口气,冯家权势再大,也拗不过皇权,一旦战潇上位,第一个铲除的就是冯家,冯家这些年在上京城扩大势力的同时也得罪了不少人,若是届时人人都来踩一脚,搞垮冯家,那她这么多年的谋划岂不是白费?
谢懿眼帘低垂,静静的听着冯太后说话,他看得出来冯太后的身子确实没有前两年那么好了,短短两年时间就让身体康健的冯太后变成如今的样子,他跟在冯太后身边十年都未曾敢下手,战潇究竟让沈初酒下的什么药?
谢懿思绪回笼,只听冯太后问道:“你愿意带护城军永远忠于麟儿、永远忠于冯家吗?”
谢懿抬起眼帘,恰好撞上冯太后的眸子,那双精明的眸子,在此时目光竟有些涣散,不知是他的错觉还是冯太后真的不行了。他道:“臣、会。”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这句话说得有多违心,可是这么多年都忍过来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冯太后起身,拢了拢自己的裙摆,又抬手拉起谢懿的手,道:“哀家知道这些年委屈你了,哀家将冯家的嫡女赐给你做妻,就是想让谢氏一脉有所继承,哀家答应你的事情,也会给你个交代的。”
谢懿闻声,他的手倏地握了握,从前的事不是一两句敷衍就能被遮盖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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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懿从寿康宫出来后沿着宫巷走着,这条路他走了十年,也隐忍了十年。他从前一心想做的事情却被前几日收到的一封信彻底摧毁,这些年他做的事情令他自己都难以想象,到头来竟然做错了。
谢懿抬头看向长空,眼眸中隐约能看见一丝哀怨,许是命运的不公,又或是天意难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