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在辅导办公室里兜了很久的圈子,都没把话说清楚。
心直口快的辅导员直接问了出来。
“是家里那边,出了什么事儿吗?”
“月月……你就跟妈回去一趟吧!你弟这次惹上大麻烦了呀!他们,他们要抓你弟弟去坐牢!现在只有你能救你弟弟了!”
辅导员这句话可能触动到了我妈敏感脆弱的那根神经,她一下子蹦出了一大串话。
“你弟他只是年轻人交朋友,血气方刚地越了界罢了!娶回来做媳妇不就完了,怎么就说他是强暴,还报警把他抓走了呢!这个老方家惯是会耍滑头,出尔反尔的,一定是想趁机多要些彩礼钱……”
“张月妈妈,您在说什么呢,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您是说,张月的弟弟强暴了一个女孩子?!”
辅导员的语气一下子严肃起来。
“这怎么能算是强暴呢!我们已经在准备彩礼钱了呀,这是我们老张家的准儿媳!跟老方家都谈妥了的呀,老方说不是他们报的警,可谁信他的鬼话!他……”
谁信?
我信啊。
因为这个警,本来就是我报的。
不,还不够。
这场闹剧,要闹得越大越好。
这才,哪到哪啊。
“您先等等,张妈妈。我想,这是您和您儿子那边的事情,您这上门来找张月同学又能解决什么问题呢?她也是只是个半大孩子而已啊。
您这会非得让她跟您回去,我不懂这两者之间又有什么关联呢?”
辅导员的语气越发冷漠,说出的话也开始变得不客气,看着我妈的眼神也开始带上了十足的不赞同。
我妈看了看辅导员冷漠的脸,又看了看从进了屋子就没开口说话的低着头的我。
和我身后一直搀扶着我,身形高大的姜齐砚。
她知道,今天怕是无论如何也是没办法把我带走了。
然后,她竟然咬了咬牙,“扑通”一声向着我的方向,跪了下来。
果然,又是这一招。
真不愧是弟弟的好妈妈啊。
哪怕是早有预料,依然狠狠刺痛了我的双眼。
我闭上眼睛,任凭眼泪从眼角滑落。
“月月!你现在是咱们家唯一的救星了,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爸妈养了你这么久,你不能不管你弟弟啊!你跟妈回去嫁人吧……”
“张月妈妈您别这样,您先起来!”
村妇力气大,辅导员想去拉我妈起来,却被她拽的差点摔个跟头。
“月月,你要是不同意,妈就不起来了。你也别怪妈妈狠心,手心手背都是肉啊!杨东根有钱,你要是嫁给他,咱家就能拿到最少二十万,你弟可就有救了呀月月……”
办公室的隔音很差,我妈还在这里跪坐在地上鬼哭狼嚎,窗户外和门边早就围了许多看热闹的同学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