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的隔音很差,我妈还在这里跪坐在地上鬼哭狼嚎,窗户外和门边早就围了许多看热闹的同学们。
“都散了散了!有什么好看的,不上课了是吧,都给我散开!”
辅导员生气地走到门口,把那些围观的同学都赶跑了。
刚刚就站着一直没说过话,假装自己不存在的姜齐砚默默地拉上了窗帘。
我妈却趁机扑过来,一把抱住了我腿。
她可能是想用她的所谓“爱”来感化我吧。
“月月啊!你听妈的话,咱不念书了。没有什么比咱们一家人齐齐整整地在一块儿更美好的事儿了。你想啊,那个杨东根就住在邻村,以后你回个门,或者我们去看看你都方便得很啊……”
我妈怕是忘了,她力气本就大得很,况且我现在还受着伤,这一下扑过来,我直接重心不稳摔倒在了地上。
姜齐砚赶紧过来想扶我,却被我摆摆手拒绝了。
“是啊,他还年纪大,六十几岁的人了,想必一定比我死的早。到时候他的家产我全带回来给家里好不好啊?”
我抬起了从刚刚开始就一直低下的头,正视我妈,脸上早已泪水肆虐。
“他还爱喝酒,喝醉了就打老婆,已经打死一个了。你们要不要赌一赌我跟他谁先死?”
“要不我再买个巨额的保险,受益人就写我那亲爱的弟弟,你说好不好呢妈妈?”
我越说越难过,到后来,简直字字泣血。
我妈像是被我一下子吓住了一样,怔愣在原地,半晌都没有说话。
等再反应过来的时候也像是失去了语言组织能力,直接上手来拽我。
嘴里还在不断重复着念叨着,“走,跟我回家。”、“你回去朝阳就有救了”“快跟我走”。
我忍无可忍,却根本甩不开我妈铁钳一般的手。
她早就已经疯魔了。
辅导员和姜齐砚赶紧过来帮忙。
“这位女士!我敬你是一位母亲,才对你最后好言相劝一句,希望你不要不知好歹!张月是个有独立思想的成年人,任何违背她意志的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是不合法的!你再这样拉拉扯扯的,我要叫保卫科了!”
辅导员和姜齐砚,合力把我妈推出了办公室、
她交代姜齐砚锁好门。
然后站在办公室门口一边亲自盯着我妈,一边拨打了保卫科的电话。
13。
办公室里一时间只剩下了我和姜齐砚。
怕弄疼我,他几乎是将我半抱着放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刚刚的一阵剧烈的拉扯,我的伤口早就撕裂开了。
确实,很疼啊。
但,比不得我心疼。
姜齐砚,你看清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