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棠眼神凌厉,他全然不顾少年的痛苦和恐惧,戾气似凝固为黑色的雾将他围绕。
岸边支支吾吾,他完好的那只眼睛蒙上雾色,泪珠噙满眼眶,从他的面颊滑下,他痛苦地呻吟着,沉默许久。
沙棠挑眉,他都开始思考自己要要不再给这人一刀试试,没想到岸边突然近乎是尖叫着,用力捶打沙棠的肩膀,撕心裂肺道:
“明明只要你死了她就会和我一起走的!!你为什么要躲开啊!?”
这人?发什么癫??
沙棠稍一愣神,手中的刀都差点没拿稳,岸边继续嚎叫道:
“我从那个偏心弟弟的家里离家出走又被带到这种地方只有她关心我!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我可以带她一起走了!你为什么不成全我们!”
这大声嚷嚷喊到破音的噪音快要震破沙棠的鼓膜,他忍不住捂着了自己的耳朵,就怕一声耳鸣,他的世界就永久安静。
“别吵别吵!”
沙棠小声提醒着岸边,但岸边的哭喊声早已被门外的看门人捕捉。
“怎么回事!”
障子门被快速拉开,两人快步走进了房间,他们看着莫名出现在房内的岸边和骑在对方身上手上握着刀的沙棠,全都大惊失色,匆忙上前拉开了沙棠。
真不凑巧……
他从岸边身上起来,把手中的刀转了过来露出一截刀柄递给拉开他的人,没好气地说:
“把刀拿走,岸边潜入我的房间,想趁我睡着伤害我。”
沙棠最先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清楚自己身为神的祭品,是属于神的所属物,没有人可以肆意破坏神的东西。
岸边绝望地看了一圈周围的人,他明白,自己已经没有翻身的可能,他垂下头低声啜泣着,喃喃着。
看门人听沙棠这么说,一人先把岸边押了回去另外一人则先扶着沙棠坐下,检查起沙棠是否受伤。
沙棠扶着自己的额头,余光都没施舍给他人一点,应付着对那个看门人说:
“我没受伤,别担心。”
他的脑袋涨得疼痛,沉闷的钝痛流淌在他的血液里,在全身循环。
纪真永远是发生骚乱时第一个赶到的人,她的头发还没来得及梳理,身上穿着松松垮垮的睡衣,她到沙棠面前的第一件事便是把沙棠拥入怀里,焦虑道:
“沙棠没被吓到吧?岸边那孩子,那孩子到底在想什么,怎么要做出这种事!”
沙棠靠在纪真怀里,黄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上冒出。自己明明不是七八岁的小孩,根本不需要这么哄着。
纪真没有自己的孩子吗?对个自己负责照顾的祭品这么母爱泛滥……
“我很好,只是……”
沙棠从纪真怀里轻柔地挣脱,他直视着纪真的双眼,故作忧愁道:
“只是我不知道岸边是想和谁私奔,他说没有我,他就能和他的心上人一起离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