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木屋破败老旧,门一开,就是嘎吱一声,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坍塌。
只内里收拾地很干净。
逍遥宗是有头有脸的大宗门,弟子所居的院落本不该如此萧条。
但奚暮是外门弟子,没有家底渊源,没有惊艳天赋,他就像凭空出现的一样,拜入逍遥宗时,也不在乎待遇,即便大多数时间要做砍柴挑水的杂活,修炼的时间和宗门能给予的指导少的可怜,也无怨言。
仓灵扶着他在床边靠着,急得满头大汗。
“伤口是不是要先清洗?炉子在哪儿?我去烧水,还有药膏呢?你放在哪里了?”
小木屋内可谓家徒四壁,一眼望去就那么
几样东西。
唯一的柜子被仓灵打开(),翻找许久▊()_[((),也没瞧见什么伤药。
见他急得团团转,奚暮轻咳一声:“仓灵,你过来。”
仓灵盯着奚暮腰间的布袋,一扯开,里头果然有一瓶伤药,就是上次奚暮给他双腕涂的那种。
他刚揭开瓶盖,就被奚暮连瓶带手一起握住。
仓灵茫然地眨了眨眼。
奚暮默默揉开药膏,往仓灵疤痕已经很淡的手腕上涂。
“我用不上这个,留给你的,你这双手,不要留疤。”
仓灵眼眶一红,气恼地推了奚暮一把,见对方牵扯到伤口,眉心紧皱,又慌忙地凑过去,满脸惊慌失措。
“都什么时候了,你受伤了,还管我有没有疤。”
“……”奚暮默了片刻,双眸闪避,有些窘迫:“就这一瓶。”
仓灵心再大,也明白过来了。
奚暮很穷,没有伤药,即便受伤也舍不得涂药膏,只想都留给仓灵。
仓灵眼眶一热,嗫嚅道:“你受伤了啊!先用,我可以找……”
他本想说可以找奚玄卿要。
可一想,他都将人得罪了。
何况,现在让他去用奚玄卿的东西,他会觉得膈应。
两人都沉默了。
奚暮想的则是,以前的自己选择留在逍遥宗,不在乎穷困潦倒,也不艳羡锦衣玉食,可如今的他要照顾的不只是自己一人,他还要照顾仓灵。
眼看着那一指深的窟窿汩汩淌血,不用药是止不住的,仓灵咬了咬牙,一把将奚暮推倒在床上,压着他,就把药膏统统给他涂上,一点不剩。
血总算止住了。
天色渐渐昏沉,屋内只有一盏廉价油灯幽幽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