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说,“你和倾月两个人受罚也都是应当的,你忤逆坊主,无视坊规,天天气的坊主肝疼。
她投毒下药上房揭瓦,搞得全乐坊上下人心惶惶,睡觉都要留一半清醒。
我看啊,倾月她是随了你的脾气,有样学样。
想想坊主也是倒霉,遇上你们两个小阎王。”
花蓉不好意思的笑起来,“哈哈。
坊主是真的辛苦,被我们两个一老一小轮番折腾。
现在我老了折腾不动了,倾月也长大懂事了,月坊是清净了,但也无趣了。
坊主她现在也不知身在何处,长公主应该带她去过很多地方了吧。”
花朝说,“是啊,我还记得坊主临终前说要把她的骨灰随便找个山坡迎风撒掉。
是长公主舍不得,长公主对她有愧疚,有心疼。
带她远走,是想补偿她,还她自由。
坊主向往远方,但我不想离开乐坊,乐坊后面的桃林就是我最好的安眠之处,那里风景好,还能日日看到熟悉的你们。
以前是抗拒,现在是离不开。
长公主看人眼睛毒,她挑选的人都很适合留在月清坊。
有些才华,样貌出挑,不与世俗相融合的人,在这围墙里生活再好不过。
是她保护了我们所有人。
所以月清坊是什么,是我们的家,死活都无法舍弃的地方。
我们都是彼此的家人。”
花蓉扶着身体有点沉重的花朝说,“姐姐今日感慨颇多啊。
姐姐说的对,年少不知家的好,年老才知这里才是魂归处。
我们都离不开。
但是说埋葬桃林的事还太早。
真到了那日,我一定也会在姐姐身边。
月下桃林安眠,做鬼也惬意的很。”
此情此景,好像当年两个人在柴房里说的一样,只是岁月沧桑洗去了稚嫩的脸庞,眼里的光些许黯淡了一点。
两姐妹互相搀扶着走下揽月楼,想来好久没有谈天说地,好不容易给回忆开了个头,那就拿它来下酒,岂不是正好。
花蓉提议,“姐姐,索性,今夜我们不睡了,来个彻夜长谈。”
花朝自然是愿意的,她又怎么睡得着,“好啊。”
花蓉来了劲头,“姐姐,要不我去桃林挖几坛桃花醉,畅谈怎么能少的了酒,一半清醒一半醉,往事才能如梦似幻,真真假假难辨,苦的也能变成甜的。”
花朝对她说,“甚好,我同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