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犯上作乱,狼子野心的混账——!”
朱祁镇极尽全部词汇咒骂着他的兄弟,仿佛不曾血缘相连一般的恶毒与狠辣。
可是朱祁钰只是云淡风轻地笑着,好似什么都不曾听闻到一般的宽和。
朱祁镇想继续骂下去的,可惜跟在朱祁钰身后,一直乖顺地低着头的存在没给他这个机会。面容柔和的宦官悄无声息地闪到他的身边,伸手用白布捂住了他的嘴。
新上任的东厂提督脸上依旧是笑着的,手劲却完全不小。面白心狠的厂公几近要把他捂死当场一般地用力,使得朱祁镇下意识地眼白上翻,双手拼命挣扎着想要挪开他的手。
“舒良,松开吧。”
看够了朱祁镇挣扎的戏码,从容的皇帝陛下唤回了他忠心耿耿的内监。
他看着朱祁镇大口喘息咳嗽
()着的狼狈模样,眉眼是没有丝毫动摇的平淡:
“你把事情干完了,朕又要来干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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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苍白地试图向后退去,可是一张榻又能有多少的空间。他被关在这里太久了,供应饮食的内监在景泰的默许和舒良兴安等人的暗示之下,这几天都不忘苛刻他的供给。
面对着死亡的威胁,他应该反抗的。可是熊熊的求生欲望在虚弱的身体面前都显得那么微弱,刚刚窒息过一回,疲软的四肢也不允许他动作敏捷地闪躲。
而朱祁钰看着他的动作叹了口气:“皇兄明明当年为了求生,连叫门一事都毫不犹豫。”
“怎么此时,却不能为了求生而反抗了呢?”
几年前的耻辱又一次被掀开了伤口,怒火上涌着,被昔日轻蔑的庶弟鄙夷的愤怒,和多年囚禁的愤恨齐齐地在他内心翻涌。朱祁镇双目赤红着朝他抢先袭来,却被朱祁钰轻松地抵挡住了攻击。
“太慢了啊,皇兄。”
他的语调依旧是和煦地,好像只是兄弟二人在切磋比武一样,可是动作却是毫不犹豫地果断和利落。
“咚”地一声,是朱祁镇整个人被他摔到地上的声音。而朱祁钰注视着他痛苦地咳嗽起来,回想的是几年前天幕上重病缠身,最后被宦官缢死的自己。
如果他不杀了朱祁镇,那么恐怕有一天依旧会重蹈覆辙的吧。
“我想过很多次,什么时候杀你,要怎么杀了你。”
他伸出手去,机敏体贴的厂公将早就准备好的布帛恭敬地递到他的掌心。
“而当这一天终于来临,我竟然没觉得有多么欣喜。”
他对着朱祁镇惊恐的眼神,和挣扎反抗的手足,在舒良替他控制住了对面的动作的时候,轻巧却不容置疑地将布帛缠上了朱祁镇的脖颈。
“不是因为我和你之间还存在着什么从来就虚无缥缈的感情,我只是为大明的江山社稷而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