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禹原还觉得她们是菜鸡互啄,即便看到顾浮出手利落,也只是有一点意外,直到顾浮把玉楼公主手中的鳞纹长刀打断,他的眼底才多了几分不敢置信。
真的假的?别不是男扮女装,戴了幕篱上来唬人。
在场的军造司掌司险些从自己的位置上蹦起来,脸上满满都是震惊。
这可是他们每年改进一次的鳞纹长刀!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被斩断!!
鳞纹长刀的坚韧程度只有武将和军造司明白,不曾接触过的外行人就看个热闹,瞧见顾浮赢了,便有文臣忍不住讥讽:“玉楼公主连我大庸的闺阁女子都打不过,就别再嚷嚷着要与武将比了吧。”
一旁的官员连声附和,带起一阵欢声笑语。
玉楼公主手持断刀,不知是死里逃生吓的,还是被人嘲讽给气的,手都颤了。
顾浮透过轻纱边沿看着地面想了想,突然转身,向皇帝拱手道:“陛下,玉楼公主想与我大庸武将比试,不巧,民女也有和她一样的想法,想与诸位使臣带来的武将一较高低,还望陛下恩准。”
怀疑顾浮男扮女装的李禹愣了愣,总觉得这个声音有点耳熟,说起来,虽然衣袖宽大看不真切,但对方的身形也让他隐隐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惜那感觉太过微弱,不等他细想,皇帝的声音就打断了他的思绪——
“既然如此……”
皇帝看向那些外邦人,他们并非一伙,有几个来自南边部族,还有几个是东南磊国派遣而来的使臣。
各自入京的时间也不同,不过在驿馆住了些时日,统一在今天被召入宫中觐见。
玉楼公主要挑战大庸武将时他们就推波助澜,想看好戏,如今火往他们那烧去,他们再想阻止也晚了,其中有个外邦人中原话讲得极好,能言善辩,可惜方才就数他拱火供得最厉害,现在谁要找借口说不,赵长崎就拿他之前的话堵回去,也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至于顾浮有没有能耐打赢他们带来的武将,这点不在众人的考虑范围内。
和玉楼公主一样,顾浮是女子,她若赢了对方丢脸,她若输了对方也胜之不武,显然是笔稳赚的买卖。
可谁都没想到,顾浮能赢遍全场。
管他来的是何等健硕的彪形大汉,身负多少战功,战戟舞得有多威风,锤子轮得有多吓人,统统都被顾浮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由此可见顾浮打断玉楼公主的刀,已经是手下留情。
而先前说玉楼公主连顾浮都打不过就别想挑战大庸武将,言语间把顾浮和玉楼公主一块贬低的大臣也闭了嘴。
——这显然不是他们理解中的“闺阁女子”。
“好了。”
打完一轮,皇帝才不紧不慢地唤了一声,让顾浮收手。
因为长刀不给劲,中途换了把长。枪的顾浮神清气爽,听皇帝的话乖乖退下。
宫女领她到偏殿休息,顾浮坐下后就摘了幕篱——方才好几个武将想把她的幕篱打掉,虽然没有成功,但也在幕篱上留了几道口子。
顾浮正苦恼待会回去要怎么应付卫姑娘,外头突然传来宫女诧异的声音:“李统领?”
顾浮身形一僵,手里的幕篱险些掉地上去。
她方才和人对打,刻意改了出手的习惯和武功路数,应当不会被李禹看出来才对。
偏殿外,李禹面不改色地对宫女扯谎,说道:“陛下叫我过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