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想活着。
将这些东西仔细地放入妹妹新衣袖间口袋中,傅惊尘想起。
除却初见时给她御寒的那个红斗篷外,只给她做过两次新衣。
第一次穿,是冰冷石室里,满面恼意;
第二次穿,在身死道消后,无声无息。
忽而胸口一窒,那些疼痛感,渐渐地、缓缓冒出,冷不丁地刺他一下。
为妹妹换好衣服,梳了简单发髻,傅惊尘抱她起身,往阳光满盛的庭院走。
梁长阳守在一旁,脸色煞白,看他出来,竟如看到鬼魅。
傅惊尘没有看他,只怜惜抱妹妹坐在廊下,轻轻抚摸她发丝。
青青安安静静地坐在他怀中,暖融融的太阳照着她脸庞,发丝浸润于灿灿光中。
肤上血色尚在,脸颊有细细绒毛,不知她在那最后一刻想到了什么,嘴角还噙着一抹笑。
抱着妹妹的尸体,傅惊尘贴靠她冰凉的脸颊,缓慢地蹭了蹭。
蹭一下。
又蹭一下。
兄妹间如此亲昵的动作,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做。
他问梁长阳:“青青同你说了些什么?”
梁长阳说:“说不想让你同白衣派的人拼命,说你没办法全都打赢。”
傅惊尘身体一颤,怀中青青手亦垂下。
他仓皇,小心将她无知觉的手臂放回怀抱中,搂紧。
不慎触到她手指,冷若寒冰,渐渐发僵。
傅惊尘轻声:“她最后一句话是什么?”
梁长阳答。
“她问我——哥哥还没有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