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奴婢说,驸马也真是的,明知公主在房中等着他,竟还没完没了在外面同人饮酒,公主便是生气也是应当的!」
这话说得。
字字句句向着我,却又字字句句替段恒之开脱。
「翠绯。」
我唤了声,自小侍奉我左右的翠绯立刻应声上前。
前世,在我身边所有宫女太监,都无休止在我耳边替段恒之说好话时。
唯有翠绯,几次三番劝我慎而重之,结果却被我误以为她心怀不轨,成婚不久便不顾母后阻拦,将本该是大宫女的她发卖了去。
挥开意欲再说的梳头婢女,我吩咐翠绯。
「送回宫里,叫邓嬷嬷重新教导。」
那婢女登时瞪大了眼,还未等她开口辩解,翠绯先是一脚踹在她膝弯,待她失衡扑跪在地上后又狠狠一耳光掴在她脸上。
「不知所谓的东西,公主如何行事是你这贱蹄子能置喙的!」
干脆利落做完这一系列事,翠绯便一言不发退回原位。
骤然挨了打。
婢女捂着红肿脸颊,眼眶含泪却一滴都不敢落下,只瑟瑟发抖跪在地上。
05。
翠绯掌掴婢女之事。
未到晌午便传进了段恒之耳朵,他气势汹汹带着那告状婢女寻了我来,言之凿凿要我收回成命。
「我早先便屡次劝谏公主,纵使下头的人再有错,也不可随意伤人,公主明知我不喜你如此跋扈,却还要再犯,莫非从未将我放在过眼里?既如此,你我不若早早和离,倒也省了公主瞧着我烦心!」
段恒之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那婢女望向他时,当即便带了七八分不合时宜仰慕与羞怯。
「另外,那打人的宫女也实在不像话,若公主非要送人回宫重新交代,我看倒不如将那动辄便打人耳光的宫女送回去吧。」
我心中却只想冷笑。
他哪里是在为这婢女出头,不过是想借机拿捏我罢了。
可惜上一世我眼瞎心盲,竟从未看出他是如此居心叵测之徒。
我懒懒问他:「驸马可还识字?」
段恒之不悦蹙眉。
「公主此言何意?我当然——」
「既识字,就该知晓府门外的牌匾上,刻着的是『公主府』三个字,莫说掌掴个婢女,便是打杀了她,只要本宫愿意,谁又能奈我何?」
我冷声道。
他既说我跋扈,那我便索性跋扈到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