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没有这么问的资格。
而且,不管别人行不行,裴燎一定不行。
他赌气似的把蜂蜜水放倒一边,泄愤般拆开罐新啤酒,一口气喝了个精光。
夏澈挑了下眉。
裴燎今晚其实喝了不少酒,再喝可能会超标,但这与他无关,成年人自己的身体自己负责,他懒得提醒。
因为四点要喊周奕歌起床帮他拎行李,夏澈没有通宵,没多久就枕着沙发扶手睡了过去。
电视上还放着老电影,忽闪的微光打在睫毛上,把他脸衬得更加棱角分明。
和需要靠药物才能进入深度睡眠的裴燎不同,夏澈从小在孤儿院那种环境下长大,早就练就了不论何时何地,想睡就能熟睡的技能。
裴燎凑过去小心将他放倒,以便对方睡得更舒服。
起来的时候动作缓慢,因为有点醉,起到一半卡了壳,垂眸俯身,静静看着这人安静的睡颜。
那会儿夏澈的头发已经有些长了,刚刚过肩膀的中长发,没有后来及腰的一眼惊艳有攻击性,多了点唯美梦幻。
硬要说个类型,大概就是网上所谓的“纯欲风”。
裴燎单膝跪在沙发边,替他整理好耳边碎发。
收回手后,轻轻吻了下无名指指腹。
那是留学在外的几年,他做过第二出格的事情,还是仗着醉意耍酒疯的结果。
周奕歌不知道,夏澈不知道,连他自己也因为负罪感有意遗忘。
如果夏澈不喜欢他,他可能自己也不会想起来,当年他走遍大半个国,就为了给夏澈买一个对方喜欢的怀表;打工一周攒下来的钱用来请夏澈吃一顿好饭;参加自己最讨厌的ktv局,不过是想在对方酒里多掺点果汁,不至于喝太多伤胃……
不过后来,他也没有特别讨厌ktv了。
因为在ktv,他干了件回国前第一出格的事。
游戏局场合,真心话大冒险输了,有纨绔发酒疯,让他跟左边的人说“我想操你”。
这未免太过粗俗冒昧。
他酒杯都端起来了,最后被屋里的热气蒸昏了头,猛地侧过脸,倾身附在夏澈耳边,小声说:“我喜欢你。”
声音很小,没人听清。
那两枚灰绿色的曈眸藏着细碎的光,像是从窗外偷溜进来的,安静躺在眼底温热的长河中。
也不知道夏澈听没听清,总之对方笑了好半天,最后向起哄询问的众人道:“他都被你们灌得说胡话了。”
这话说得模棱两可,大家便当裴燎遵循规则说了那四个字,哄笑着放过他。
只有夏澈把他脸推开,低声说:“我不是周奕歌。”
指腹扫过脸颊,裴燎舌尖轻拢品着余甘,回道:“你当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