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的残阳透窗落进来,铺了满室的霞红。
卫寂倚在床头,长睫垂落,眼皮上缀着一颗小巧的红痣,他手中拿着剪刀与纸,一点点剪出囍字。
一连剪了两张,眼睛又酸又涩,卫寂放下剪刀,躺在**没一会儿又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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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日一有精神头,卫寂便会剪几张囍字,累了就休息。
熟能生巧,剪得多了,一张下来也花不了多少工夫,短短两日卫寂剪了十二幅字。
金福瑞再来时,卫寂便连同给姜檐的回信一同交给他。
雨露期只要熬过前两日,越到后面烧得越轻,因此到了第三日,姜檐才开始给卫寂写信。
金福瑞回到东宫,姜檐已经下了床,正在案桌旁批阅奏疏。
今日是姜檐雨露期的第五日,身体虽然还有些不爽利,但总算不会断断续续地烧了。
公事几日没处理,堆积了好一些,要紧的昨日他批复过了,今日看得是各地的收成与赋税,户部还将去年与前年的单子拿给他看。
姜檐拨了几下算盘珠子,眉心褶皱加深。
原先他看见这一长串数便觉得头大,如今再看思量的事多了。
古人云,人无远虑必有近忧,除却要拨给付明远修水利的银子,还要存下一些为来年做打算。
姜檐一笔笔算着账目,直到听到金福瑞的声音,眉间才舒展开来。
金福瑞将卫寂的回信呈上。
姜檐一边看信,一边向金福瑞问卫寂的近况。
卫寂的信上所言都很家常,无非是今日烧了几次,用了多少饭,闲暇又做了什么。
不怪他回的枯燥,因为姜檐来信问的便是这些。
金福瑞回姜檐也是,小卫大人看起来精神很好、面色红润之类的话。
姜檐将信的内容看了两遍,末了忍不住叹了一声,为不能去见卫寂而烦躁。
这时金福瑞才将卫寂剪的囍字拿出来,“这是小卫大人让奴才给殿下的。”
看着那一沓囍字,姜檐呆了一呆,像是不知卫寂给他这个做什么。
前几日他烧得难受时,心里十分想见卫寂,便拿出卫寂给他做的皮影看了一会儿,又想起卫寂教的剪纸。
他的手不如卫寂那样巧,剪了小半个时辰,剪出来了七八张,竟没有一张可用的。
姜檐一气之下便将东西甩到一边不管了。
姜檐拿起卫寂剪的囍字先是嗅了嗅,而后盯着瞧了良久,才转头问金福瑞,“他拿这个给孤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