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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枭杀光了最后一个大奉将领后,唤人将这些尸首的头颅堆积成京观。
京观是从大奉那边传来的一种“示威方式”,大奉人会将西蛮人的尸体斩首,然后将头颅堆积成一个“人头堆”。
久而久之,西蛮人也会如此回敬回去。
他杀过了这些人,原本胸口处的憋闷瞬间消散了不少,他从帐外而来,用锋利的弯刀挑开帐篷。
帐篷里的羔羊瑟瑟发抖的缩着身子,眼眸紧紧地闭着,眼睫被眼泪浸透凝成块,看来是被吓坏了。
耶律枭将手中弯刀缓缓地插回刀鞘内,利器入刀鞘时发出摩擦声,躺在帐内的柔弱羔羊被惊醒,她睁开眼,怔怔的看着他。
耶律枭走过去,将她手腕、脚踝上的绳索拽走,重新系在自己左手腕上,然后在沈落枝的惊呼声中抱起了她。
他太高太壮,沈落枝能直接稳稳地坐在他的手臂上,他很会调整重心和手臂的姿势,沈落枝坐上去,竟一点都不觉得摇晃。
他抱起她走出帐篷,让她看向一个方向。
昏暗之中,那里堆起了一个小土堆。
沈落枝的手指骤然抓紧了她的裙摆,她定定的望着那里——那不是什么土堆,那是人头堆。
淡蓝色的月华散落在西疆的贫瘠土壤上,每一颗人头脸上的血迹与临死前的表情都那样鲜活。
“看清楚了,小灼华。”她坐着的手臂主人对她开口,声音带着几分警告意味:“如果你想逃离孤,孤会让你,死的比那些人更惨。”
月色之下,眉目清丽、脸色惨白的姑娘定定的望着那些人头,想,看清楚了,沈落枝。
他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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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大奉人找到了这处短暂的栖息点,所以耶律枭迅速带他的手下撤离了。
他要带他的战利品回到他的城池里,到了他的城池,纵然是大奉人大军来犯,也不可能打进来。
方才那场战斗里,沈落枝的十三个侍卫、侍女没有一个能跑掉,他们从始至终都被捆绑的很紧,西蛮人日日捆绑他们这种俘虏,根本不会给他们半点机会。
重新上马之后,沈落枝依旧被耶律枭抱在毛毡大氅里,西蛮兵马强壮,耶律枭的马也比大奉的马要壮一截,他的大氅一裹,沈落枝就只有一个脑袋露在外面。
耶律枭抱着她在夜色中狂奔。
西疆广袤无垠,西疆的夜清冷寒寂,北风吹到人面上,很快便将沈落枝的脸都吹麻了,她用毛氅盖住面容,把脑袋缩进了毛氅与耶律枭的胸膛之间。
毛氅上有厚厚的毡毛与暗扣,内里无风,又被耶律枭的体温蒸的微微发热,竟有几分暖意。
沈落枝迟疑了片刻,缓缓地向后一靠。
她想把毒药塞进他的嘴里,就要先能近他的身,让他毫无防备的吃她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