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裴让没有行动,他等着洗衣机将脏衣服洗净烘干,把这些一股脑从滚筒里搂出来,抱回自己房间一件件叠好。
要把裴峥的衣服放回他房间,裴让看着自己叠好的豆腐块,再次不想动,直接把豆腐块们一股脑塞进自己的柜子里了事。
裴峥衣服多,不缺这一件两件,真缺他会自己来拿。
裴让回到客厅,瘫坐在沙发上,照理说他这会儿该去厨房找点儿吃的,阿姨做了很多样式的包点放在冰箱冷冻层,他用微波炉加热一下就能吃。
但他还不饿,心里被那不知名的情绪堵着,疏解不能。
还好这会儿他手上的伤口不疼了,酒精消毒的那股劲儿过去,伤口也跟喝醉了一样,温顺得不再造作。
漫无目的地发着呆,视线从天花板落到了眼前的茶几上——原来裴峥刚刚喝过茶,盖碗杯子里还有剩的。
裴让鬼使神差地伸手碰了碰茶杯,还是温热的,也是,裴峥刚走没一会儿。
他端了起来,那深红渐变的茶水盈盈地晃,他想也没想,愣愣地捧着杯子喝了一口。
微热的茶水滑过舌头与喉咙,顺着食道进入胃袋,好苦。
裴让打了个激灵,慌里忙张地把杯子放回原处,他这是在干什么?
但心里那股子不明的情绪,被这忽如其来的慌乱瞬间打散,只在裴让心里留下了浅浅的酸涩痕迹。
他记得昨晚裴峥拥抱他的力道,也记得方才裴峥为他包扎后指尖的触感。
裴峥的温度,和那剩下来的茶水一样,微热。
不过茶水要倒掉了,裴让定了定神。
大约是不太新鲜。
裴峥收到了楚守一的信息。
他已经喝掉一小碗粥,胃舒服了许多。
这种舒服支撑着他平静地看完楚守一的信息。
楚守一说,新年旅行的行程取消,非常抱歉。
裴让回了一个了解,便眼不见心不烦地把手机推到餐桌另一边。
新年旅行楚守一不去,裴峥也没有去的必要,他本来事情就多,现在好了,过年能多出几天干活。
裴峥开始喝第二碗艇仔粥,又想起他过年还得给裴让整一份谢礼。
他不太喜欢欠人情,但问题在于他不太了解裴让喜欢什么。
虽然同住了一段时间,但这段时间里裴让在依照他的喜好扮演角色,没有显露出自己的意愿。
裴峥就算去问,裴让迫于他的压力,也不一定能实话实说。
有些挫败呢,而造成这种局面的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