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屋里的人也听见了外面的动静,从右边屋里走出来一人,是一个三十出头,头发挽作一团的女人,手里还拿着一张湿漉漉的帕子。
“爸……你去哪儿了?怎么才回来啊!”看见一个陌生人搀着自家爸爸进门,那女人一脸惊喜地走过来。
昨天半夜老爷子给他打电话让她过来照顾侄子,等她一来才发现老爷子和大哥都不见了,急得团团转却也没办法。
“这是我小女儿,张媛君。”张永善就介绍道,“这位是市里的领导。”
“你……你好,领导。”张媛君拘谨地笑着,手在裤腿上擦了擦,想跟他握手,又有些犹豫。
“你好,我可不是什么领导。”夏远就对她笑了笑,主动伸出手,“你叫我小夏就好了。”
简单寒暄片刻,夏远搀扶着老人家进了堂屋,张媛君也把痴痴呆呆的嫂子哄回屋里待着。
安顿好俩人,夏远这才在张媛君的带领下来到右侧的那间屋子里。
屋子里很杂乱,有股淡淡异味,能忍受。
张媛君很是拘谨指着趴在床上睡觉的侄子道:“领导,这就是我侄子天宇,刚哄着。”
看着家徒四壁的卧室,夏远心情越发阴郁,沉默片刻,斟酌着语气道:“听老爷子说小朋友精神上受到了不小的打击是吗?”
张媛君点点头,神情黯然道:“天宇本来生性就内向,让人这么欺负,几乎都快疯了,这几天就没睡过一次好觉,他不敢睡,一睡着那些人就在梦里欺负他……”
她说着说着就有些激动,声音一下就大了起来,随即就把趴在床上浅度睡眠的侄子惊醒了。
张天宇一睁开眼就看见屋里站着一个陌生男人,当即就吓哭了。
张媛君忙过去安慰侄子,见姑姑过来,怕怕的小天宇就一个劲往姑姑怀里钻。
“天宇不哭,天宇不哭,别怕,这位叔叔是来帮你的,别怕,快叫叔叔。”
宽慰着侄子,张媛君自己眼圈却红了,这些天的委屈突然就控制不住了,带着哭腔道:“他们……他们太欺负人了,天宇才八岁啊,他还这么小,他们就这么欺负他,谁家孩子不是父母身上掉下来的肉啊,有这么欺负人的吗……”
见张媛君泪眼婆娑,以及她怀里那个犹如惊弓之鸟的小天宇,夏远心里很不是滋味,感觉心里像是吊了个铅球一般,几乎喘不过气来。
难以想象被人强逼着喂排泄物是种什么样的感受。
中文系出身的夏远一时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汇来形容此时的感受了。
仰起头,不让徘徊在眼底的湿痕露出来,夏远深吸一口气,低头看向张媛君姑侄俩,强压着情绪道:“天宇爸爸呢?回来前我们去镇上的派出所问过了,说是回来了,他现在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