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起头,不让徘徊在眼底的湿痕露出来,夏远深吸一口气,低头看向张媛君姑侄俩,强压着情绪道:“天宇爸爸呢?回来前我们去镇上的派出所问过了,说是回来了,他现在在哪儿?”
尽管此刻心里有万般想法与愤慨,但夏远很清楚自己是带着任务来的,不能被情绪左右了思维,要给这家人一个交代就要把整个事件明明白白的了解清楚。
这样才能彻彻底底处理好这件事,从而给这个已经处于崩溃边缘的苦难家庭一个交代。
尽管他也清楚,不论最后结果处理如何完美,这位祖国未来的花朵也不可能恢复到事发之前的心态了。
这桩惨案已经给他弱小的心灵造成了难以磨灭的伤害。
夏远缓缓退了出去,等张媛君安抚好侄子出来,这才道:“天宇爸爸呢?”
“他回来了,今天清早回来的。”张媛君抹了抹眼泪,带着不好意思道:“他现在应该在秧田里,领导您坐会,我去叫他回来。”
“我和你一起去吧!”夏远抬头看了看烈日当空的晴朗天际,先抬步往大门走去。
张媛君也就不好说拒绝的话了,赶紧追上去带路。
……
所谓的秧田只是位于一条绕村而过的小河边的一长片秧苗田。
几乎全村人的秧苗都紧贴着小河边,绿茵茵一片秧苗田顺着小河流蜿蜒而下,像是一条充满生机的绿龙蛰伏。
这么大的太阳,没人会待在外面,站在矮坡上,夏远一眼就看见带着草帽蹲在秧田里的张援朝,矮陂下有些潮湿,夏远也没故作姿态要下去。
“援朝,援朝,快回来!”张媛君站在矮坡上喊大哥上来。
埋头观察秧苗的张援朝抬头一看,矮坡上的妹妹正朝他招手,旁边还站了个年轻人,想了想便起身往矮坡走。
其实秧苗这时候长势已经定型了,就等着下个月插秧,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
只是看着儿子那副痴痴呆呆的样子,心里难受的紧,躺在床上根本睡不着,张援朝这才顶着烈日出来。
烈日灼烧似乎才让这个心里憋屈、内疚的老实乡村汉子心里好受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