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一望无际,只有月与星朦胧点缀。
“宿道圣和裴剑尊都没走!”有修士惊奇拉了拉身旁人的手臂,“他们不追上去吗?”
唰唰——
视线全部凝聚过来。
宿南烛眉头紧皱抬起左手,按住右手臂向上一挪,“咔擦”一声脆响,脱臼的手臂重新接上。他掩唇重咳数声,又吞服整瓶灵丹。
调养生息。
傅寄秋快疯了,他很早就知道。
他自己也深受心魔困扰,但是还没有到堕为魔修的程度,这位可是在许多年前就堕为魔修了。魔修失控起来六亲不认,根本听不进去任何人的话,方才他都做好被傅寄秋直接打出雾阵的准备——那他就再抢夺遗物,再进来罢了。
可傅寄秋却被连星茗叫停了。
魔修失控时竟能被叫停,真是世间罕有。
宿南烛对于傅寄秋如何能克制住并不感兴趣,不过让傅寄秋将连星茗带走,总好过让裴子烨将其带走好。
大不了,下个场景能再看见连星茗。
“你为什么想要杀连摇光?”宿南烛撑着地面摇晃站起身,警惕拦在裴子烨身前。
裴子烨本就没想追上去。
他巴不得让傅寄秋赶紧把人带走。连星茗现在太想出雾阵了,居然摈弃前嫌,直接求助到了他的头上,说实在的,裴子烨都觉得有点儿受宠若惊,不过由此也能看出连星茗有多焦虑迫切。
反正他下不了手。
那就交给傅寄秋下手吧。
想到这里,裴子烨手腕一扭攥紧长虹,道:“你问我为什么想要杀了他?”顿了顿,话有深意嗤笑道:“病痨子,你问这个问题之前,不如先动动你那进了水的脑子——你可是正在‘杀死’他啊。”
“……”
宿南烛面无表情站在原地,半张脸都染着污血,闻言皱眉歪了歪头。
此话何意?
嘀嗒。
一滴血顺着傅寄秋的面颊流下,滴在了连星茗的鼻尖上,连星茗想要抬手擦掉血,不经意间胳膊肘撞到了傅寄秋的手臂,硬邦邦的。
“……”他抬睫看了眼,视线相接又抿唇迅速垂下眼帘,面色微白竭力忍住颤抖。
上方呼吸声微滞,空出一只手掌轻轻抚弄他的后脖颈,指腹处的薄茧刮蹭过后颈细嫩的皮肤,似在小心安抚他的情绪。
“身上有没有哪里疼。”傅寄秋软下声问。
这一声询问打破了他们之间的凝滞气氛,连星茗抬眼看他,
小声说:“你手疼不疼啊。”
傅寄秋道:“不疼。”
他握紧连星茗的腰将其往上带了带,掌心按在后者的后脑勺上,指尖穿进墨发间隙,顿了几秒钟垂下眼帘用手指轻柔梳理被风吹乱的长发。
与方才挥拳时的凶巴巴,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