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洗澡的时候,谢濯臣守在门外。往常他都会带着烛火和书本在外等待,今日却什么都没拿,坐在门槛上,抬头呆呆地看着漆黑的、没有星星的天空。
大概过了有两刻钟,沈烛音才在里面敲了敲门,用气力不足的声音说了一声“我好了。”
谢濯臣推门而入,只见她衣服松松散散地穿在身上,洗过的长发披散,湿漉漉的,还向下滴着水。
她面容白净,明眸皓齿,谢濯臣再次意识到,她已经长大了。
他的桃花,已经从小孩,长成了漂亮的小姑娘。
谢濯臣不着痕迹地挪开视线,在她对面坐下,自然地叮嘱道:“早点把头发擦干,免得耽误睡觉,明日又起不来。”
“哦。”沈烛音乖巧应下。
她时不时看他一眼,欲言又止,但最后什么也没有问。
在这之后,房间里安安静静的,只有沈烛音头发和布帕摩擦的声音和谢濯臣翻书的声音。
直到谢濯臣将今日的译书进度完成,回到床上睡觉,却有一股异香充斥在鼻尖。
他往枕头下一摸,摸出个青色香囊,上面一只白鹤驻足。
沈烛音两只手扒在床中央的书墙上,只露出两只眼睛,盯着他的反应。
“你放的?”谢濯臣将其放在手里把玩,另一只手枕在脑后。
他向来不外露情绪,沈烛音根本瞧不出他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嗯,安神的。”心里没底,说话也跟着心虚。
谢濯臣将香囊和她一同打量,“哪来的?”
“我自己做的。”
“你什么时候会刺绣了?”
沈烛音默默把自己沉到书墙后,连眼睛也不露了,怕被他看出来撒谎。
“以前在府里无聊学的,你又不让我干什么活,我总是闲着。这个简单,我看着看着就会了。”
针脚自然流畅,没想到她还有这种天赋,谢濯臣并未多想,心里只道人人都有擅长的东西,没想到她的天赋在这里。
“无事献慇勤,说吧,有什么事?”
沈烛音不满地探出头,“我只是想要你睡得安稳一点而已。”
“哦?”谢濯臣将香囊握在手中,许是香味安抚,令他心情颇好,“再给你一次机会。”
“我……”沈烛音眼神幽怨,又没有底气地埋下头,“过两天外面有游船会,听说会有很多漂亮的花船。”
谢濯臣眼看著书墙后的她一会儿冒头,一会儿下沉,如此反覆,莫名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