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濯臣眼看著书墙后的她一会儿冒头,一会儿下沉,如此反覆,莫名好笑。
他迟迟没有回应,沈烛音心里懈气。
“不行就算了。”
她语含失落,谢濯臣背过身哑然失笑,说话前先清了清嗓子,掩去笑意,“那日我会去书斋送书稿,你便同我一道吧。”
“真的?”沈烛音又在书墙后探头探脑,明显兴奋了许多。
“你再不睡就是假的。”谢濯臣幽幽道。
沈烛音利落地往被窝里一钻,再不多言。
第章家世
课室后排少了几个学生,一下显得空荡荡。
沈烛音左右瞧瞧,难得见言子绪满脸惆怅。她寻思着要不要问问他怎么了,纸条就传了过来。
上面问,可否告知谢兄家境?
沈烛音愣了愣,这可不像言子绪平常说话的口吻能问出的话。
她那日跟去小树楚,见到了陈韬的惨样,心想言子绪可能被吓到了。
要说阿兄家境,其父户部侍郎,手中有实权,在京城也算排得上号的人物。只是阿兄不受其宠爱,甚至遭其嫌恶。
沈烛音一直想不明白,谢侍郎为何不喜欢阿兄,阿兄不仅模样好,还才华出众,谁家有个这样的儿郎,都会夸上天,偏谢侍郎不同寻常。
若非阿兄舅家还在,谢侍郎稍有忌惮,阿兄的命他都不一定在乎。
沈烛音忽然心思一沉,上辈子阿兄位极人臣后,将侍郎府处理了个干净,多得是人以此诟病他忘恩负义,六亲不认。
她原先以为,是因为他对曾经在府里的艰难心生怨怼,可如今想想,恐怕还有她不知道的事,才会让他如此绝情。
沈烛音回头看了言子绪一眼,后者神情凝重,像是极其在乎此事。
于是她提笔写道:“其父乃需面见天子重臣。”
沈烛音心里明白,让别人忌惮,才不会被刁难。
恐怕言子绪把自己归到陈韬几人阵营里,担忧被报复,沈烛音又提笔宽慰道:“吾兄并非仗势欺人、凶狠暴戾之人,若非自保不会与人起纠葛,你且安心。”
言子绪收到纸条后,眉心一拧。
她是对谢濯臣有误解,还是凶狠二字有歧义?都拿上刀子捅人了,还不凶狠?
他望向沈烛音,后者向他投以宽慰的眼神。
言子绪越看她越像在看一只不谙世事的小白兔,她根本不清楚身边待着一只怎样危险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