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成就感!
陆钰正在反驳陆寒霄底下一个谋士的计策,敏锐地察觉到有道目光凝视自己,他迅速扫过,却忽然一怔,笑了。
——他看到了母亲,她眼睛亮亮地,神情专注,仿佛天地间只有自己。
陆钰心里有些得意,母亲在看自己呢!
他观察力惊人,有些东西宁锦婳自己都没有察觉到。比如在人多的时候,只要陆寒霄在,她的目光一定会追随他,即使两人还在吵架,没有任何言语。
陆钰暗道:他现在力量太弱了,阻止不了那个男人带走母亲。没关系,那个男人会越来越老,而他则日渐强大,总有一天、总有一天……
他握紧拳头,黝黑的眼眸里幽深一片。
……
见了儿子让宁锦婳心情大好,一扫这几日的不快。内书房不大,她几步便转了个圈转回来了,实在无聊,便翻着桌案,想找些书消遣。
她四书五经学得不怎么样,但游记、杂书却看得不少。宁锦婳少时好动,曾立志游遍大好河山,谁知成婚后把她老老实实困在内院里,一困就是七年。
当初陆寒霄知道她的心性,两人在京外的荒原上纵马,他朗声道:“无妨,只要你日后嫁与我,你想去哪里便去。”
“这世间除了三哥,还有谁能这么纵容你?”
少年的爱慕热烈又动人,她没想到随口一提,第二日便在他的书案上看到了几本游记杂谈,在几处名山大川上用朱笔标注——带她去。
她假装没看到,偷偷放了回去,心里被填得满满当当。
结果显而易见,事实证明这世间男人一个样,得到了就不珍惜,没一个好东西!
不仅没实现他的诺言,如今还软禁她!当年他书案上还能翻出几本山川游记,如今她翻来覆去,不是兵书就是史书,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折子信笺、以及一张完整的京城的地形图。
除了地形图让宁锦婳多看了两眼,其余的她并无兴趣,她也没有窥探他政务的癖好,便又整整齐齐给他整理摆放好,偏偏那么巧,青州来的信笺上写着一个大大的“宁”字,刚好映入她的眼帘。
宁?
宁锦婳心中疑惑,她不可避免得想到宁国公府,会不会是父亲和兄长的消息?他当初既说派了心腹一路照看,算算时间,也该回信了。
宁锦婳心中泛起一阵涟漪,她想都没想,急切地抽出信纸。
等陆寒霄回来时,鱼汤已经凉了,青翠的葱花飘在奶白的汤面上,腥味儿直冲鼻尖。
他似毫无所觉,端起碗便灌了下去。在滇南时,他终日和将士们同吃同睡,行事之间多了些粗犷不羁。那时脑袋都别在裤腰带上,谁还在乎吃什么?
鱼汤的好坏他尝不出来,但因为是宁锦婳送来的让他心里格外熨帖。他把汤盅放在桌案上,缓步走向宁锦婳,“婳婳……”
“你别过来。”
宁锦婳往后退一步,直勾勾看着陆寒霄。那眼神太复杂,陆寒霄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