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锦婳往后退一步,直勾勾看着陆寒霄。那眼神太复杂,陆寒霄看不懂。
“婳婳,你怎么了?”
他伸出手,被宁锦婳激烈地打落。
“别这么叫我。”
细听之下,她声音有些微微的颤抖,“陆……不,王爷。”
她手指扶着桌案边缘,笑得比哭都难看,“你如今可是……镇南王啊。”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陆寒霄心生警惕。他缓声道:“太累了?我陪你回房歇息。”
宁锦婳摇摇头,美目中竟露出近似惊恐的情绪,仿佛眼前人是洪水猛兽,而不是她同床共枕了七年的夫君。
“你到底怎么了?谁对你说什么了还是……”
“镇南王。”宁锦婳打断他,“你还记得你对我说过什么吗?”
她一字一顿,“你说过,不会再骗我。”
陆寒霄沉默,他眼神扫过周围,最后把目光停留在她身前略显凌乱的桌案上。
“你看了我的密折。”他语气笃定,神情有些复杂。
内书房放的全是机要,随便一封泄露出去都是杀头的重罪,他知道她对这些不感兴趣,从未防备过她。
不知她究竟看到了哪一步。
陆寒霄沉声道:“婳婳,不管你方才看到了什么,忘了它。”
“这不是你该管的。”
事到如今,他依然是沉着冷静的,脸上没有丝毫慌乱。宁锦婳怔怔看着他,觉得眼前人陌生地让她害怕。
父亲受伤,兄长下落不明,那信上说,截走兄长的人恐怕是为了那封遗诏。
他亲口说过的,那封“不存在”的遗诏。
父兄随时都在危险之中,还未从这场打击中缓过神,宁锦婳继续翻下去,一字一句细读,终于知道她那好夫君这些年在忙什么了。
怪不得,府里每年有那么一大笔银子支出,这么明显的线索,可笑她竟毫无所觉。她知道他瞒了她很多事,她也知道他冷漠、混账、可恶、薄情,甚至心狠手辣,可她万万没想到,他竟敢如此胆大妄为!
宁锦婳凄然一笑,“王爷,我们夫妻七载,我如今才发现……我竟从未了解你。”
“好,这些我不管,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既然嫁与你,我认了!但——”她恶狠狠地盯着他,“但有两件事……我父兄,你当初答应过我的,保我父兄无虞,你食言了。”
“我一介妇人,不懂王爷的雄图伟略,我只问你,世子不能出京,你将来要如何安顿我的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