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他又说:“但你放心,就算这样,他兜里也剩不了多少。”
安弥觉得他说的不无道理,安远山一直是个保守派,所以集团在他手下后才一日不如一日。
可安弥还是想不明白,一个为了安氏集团故意杀害自己妻子的人,真的会这样轻易放弃这偌大的集团吗?
就算安远山兜里还剩了不少,加上安老太太那边也还有不少积蓄,但安远山这个人极重面子,集团一垮,他就没脸在南城混了,老家那边他也是不可能回去接受各种冷嘲热讽的,所以他放弃的不仅是安氏集团,还有所有亲朋好友。
李文英从监狱里出来后也不一定还会再跟他。
如果真的连李文英都不跟他了,那他就真成了个孤家寡人,他会甘心吗?
安弥晚上躺**都还在想这个问题,她总觉得很不对劲,所以,即便安远山很可能最终会落得个除了能赖活着以外一无所有的下场,她也高兴不起来。
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去见一面安远山的时候,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是公安机关的电话。
看到手机上的这串号码,突然,安弥感到一种极大的不祥感朝她袭来。
她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有些僵迟地按下接听。
“请问是安弥女士吗?”
“是。”
她声音略显僵硬。
“安远山是你的父亲吗?”
“是。”
电话那边,警方人员的声音在这时候忽然降了些,语气遗憾地同她说:“你父亲于今日在酒店自尽,送达医院已无生命体征,需要你现在来认领遗体,在南城第一人民医院。”
安弥的脑子像有一声巨雷忽的炸开。
她整个人僵住,浑身血液却急速倒流。
“喂?安弥女士?”电话那头还响着警方的声音。
警方大概是以为家属难以接受这个消息,在重复了两遍医院地点后挂断了电话。
手机里传出的声音不算小,房间里又安静,就在安弥旁边的陈聿自然听到了通话内容。
等安弥缓了会儿神后,陈聿问她:“你要去吗?”
安弥沉默地思索了几秒,然后摇头。
她重新拿起手机,拨出去一个电话:
“荣姨,麻烦你告诉奶奶,安远山他自尽了,需要她去南城第一人民医院认领遗体。”
说完,她挂点电话,将手机关机。
她神情看起来很平静,没有亲人离世的悲怆,也没有所恨之人终于去死了的痛快,她心里甚至有些空洞,安远山就这样死了,就这样轻易的死了。
在这一刻,她恍然明白了安远山之前打电话来给她说的那句话:
“恐怕你看不到你想要的结局了。”
她希望他的结局是生不如死的活着,在失去所有后悔恨至死,而他早在那时就为自己定好了现在这个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