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吧。”
正武帝大手一挥,那黑衣人便行礼告退,走路姿势极其铿锵,慢说沈婉秋与魏国公,就是常年与文官打交道的太子,也能看出这人是个高手。
“诸位作何感想?”
正武帝合上无字经书,环视在场三人,眼神凌厉,竟与传言中以及他们曾经见过的那个十分迷信的皇帝迥然不同!
人是复杂的多面体,何况皇帝?
迷信是真的,有脑子也是真的。
擅自调兵一事非同小可,逼的正武帝必须得拿出皇帝该有的威严。
“启禀陛下,举贤不避亲,审犯却恰恰相反,此事事关微臣之子,微臣理应避嫌。”
“不,朕不让你避,必须说!”
魏国公不禁后背发凉,这个见惯了生死的大乾小白起第一次感觉到何为恐怖。
果然是正武帝,修道、玩权谋两不耽误,一手赶鸭子上架更是玩到炉火纯青的地步。
“还请陛下赦臣无罪。”
“说!”
“是!常青自称被九殿下蒙骗,还有九殿下亲口作证,却也不能否认有二人串供可能,因此二人理应同罪,就是微臣,也须担教子无方之罪!”
正武帝不置可否,望向沈婉秋。
“启奏陛下,依臣看来,九殿下调兵之举虽不合法治,到底事态紧急,西律探子好不容易聚于一处,调兵围歼在情理之中,因此依臣看来,可赦无罪。”
“至于常青公子,更是从功极大,理应从优抚恤,以振民心!”
沈婉秋军中出身,虽是女子,到底喜欢直来直去。
依她看来,宁飞此举实在提振士气,初听过后,她甚至有与宁飞把酒言欢之想法,又岂会落井下石?
不仅不会,她还暗暗发誓,一定保住宁飞,如此峥嵘之人,万不可死。
正武帝依旧不言,看向太子。
太子面露不悦。
他比魏国公和沈婉秋都要早知此事,还道能借此机会除了宁飞这个心头大患,不曾想魏国公不站队也就罢了,沈婉秋竟公然替宁飞说话。
“莫非沈将军也在暗中助过宁飞,不然岂会替他说话?”
沈婉秋自是知晓太子这话乃是何意,却也公然不惧,寒声道:“某若三生有幸,犯了这罪,就是身死,也定无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