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下一整瓶安眠药,将她拥入怀中。
我偏执地想,倘若有来生,我一定不会再因为任何事去冷落她,我会好好去爱她,胜过爱我自己。
上天好像听到了我的祷告,我又回到了初遇陆妍的那一年。
她还是一如既往地闪亮耀眼,美丽迷人,是我一生都不敢奢求的月亮。
可这一世,陆妍没有再跟我有任何交集。
在我被人踩住手掌时,她只是淡淡的看了我一眼,就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了,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指骨碎裂,我留下了终身残疾,再也拿不动手术刀,做不了心脏移植手术。
曾经医术高明的黎医生,在这一世,将永远地不复存在了。
奶奶生病住院,急需手术,陆妍也没有再帮我缴纳手术的费用。
我凑不齐手术费,只能去黑市里卖血。
还好最后手术费凑齐了,奶奶手术很成功,但我却因黑市里消毒不干净的问题,感染上了艾滋病。
我没有再回家,不敢跟奶奶生活在一起,我害怕把艾滋病也传染给她老人家。
很少有人愿意雇用艾滋病人,我常常买不起药,食不果腹,到最后索性就直接摆烂了。
我开始在城市的大街小巷里流浪,白天四处找活做,挣一顿饱饭,晚上就睡在天桥底下。
有时候饿急,但我还是会强撑着不去乞讨,也不去翻垃圾桶,因为我不想丢掉仅剩的最后一点尊严。
于是,我在重生后的第三年,死在了一个春暖花开的早上。
“哎哟,真是晦气!这人死掉了!”
一个流浪汉踢了踢我早已凉透的尸体,还嫌弃地朝我吐口水。
“都饿成那样了,还在坚持不去翻垃圾桶,别人给他吃的他又不要,他不死谁死?”
另一个流浪汉还在扒拉刚从垃圾桶里翻出来的剩饭,正吃得津津有味,就被人一把拉起来。
“别吃了!陆小姐今天心情好,在办慈善会,专门接济我们这种穷人,就算混不上个一官半职,我们也可以去吃顿好的,快跟我走,去晚了就没了!”
“你怎么不早说?”
流浪汉恋恋不舍地放下脏兮兮的饭盒,跟着他一起走远了。
黎墨的尸体就这样静静地躺在那里,或许晚上他们回来,觉得黎墨死了会发臭,在这儿碍事,把他扔进河沟里。
也或许他们被陆妍看上,聘用为保镖,晚上不回来了。
那么黎墨的尸体就会一直躺在桥洞底下,无人收殓,被蛆虫给啃食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