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两个月,二姐的铺子都没有再被骚扰过。已经是快要入冬了,大伯伯的林子越来越寒冷,李瑾玥带着瑶琴给大伯伯、小曾和任其都让了护膝和帽子。大伯伯年纪大了,瑶琴还特意给大伯伯另外让了一双护腰保暖。
大伯伯还是挺喜欢现在的日子的,他以前无儿无女,也不羡慕二弟儿女双全的日子,但是自从小曾和任其开始给自已家里干活以后,他开始觉得有人陪伴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小曾最是感动,付大伯给了自已工作,付二伯照顾了自已的老祖母。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快乐开心过。祖母也高兴,李瑾玥和瑶琴每天陪着祖母说话,她老人家话也开始多了起来,人每天喜气盈盈的,脸色都好了很多。不像以前,一个人守着漆黑的屋子,就等孙子在外面干活回来。瑶琴也很快乐,这曾家奶奶总是跟她讲一些新奇的故事,她经常拿笔记下来,说要给曾奶奶出书,曾奶奶笑着说:“我一个老太太还能写书,真是要把那些大官人笑死了。”
“可是我就是喜欢你的故事呀。”瑶琴笑着说。
归程没事就翻翻瑶琴记的话本子,挺有趣的。曾奶奶也是一个话匣子,小曾的祖母真的是一个很可爱的老人家。
这天归程在家处理完兔毛,准备帮李瑾玥收拾一下烧饭的家伙,结果一堆黑衣人冲了进来,直接拉走归程。
曾奶奶被推倒在地,她急得用拐杖不停地击打这些坏人,但是根本不管用。归程也是大喊大叫引起了屋里瑶琴的注意,可是转眼就被打晕了。家里只有他们三人,瑶琴喊哑了嗓子,哭红了眼睛,眼睁睁看着归程被抓走了,她心里一紧,晕倒在地。
等到爹爹和娘回来时,看见曾奶奶坐在地上爬不起来,不远处瑶琴晕倒在地,归程不见了!曾奶奶急着说:“快救救小瑶琴,她急火攻心,快给她施针!归程被几个陌生人抓走了!”
曾奶奶怨恨地拿拐杖狠狠地砸向地面:“都怪我老太婆没有用啊!怎么让他们把归程抓走了!你们快叫上小曾,去救归程!”
大哥过了一会儿也赶回来了,他简直不敢置信。这都已经过去大半年了,仇家还是寻上来了。
瑶琴醒来以后,痛哭流涕,归程被抓走了,她对这群黑衣人一无所知。归程被抓走以后,是不是,会死,会被折磨而死?
瑶琴已经不敢再往下想下去,她的心里像是有一支鼓在七上八下地敲着。竹书这时侯却很是冷静,思考着对策,小曾觉得这事儿还是跟张家有关。任其已经憋不住自已的拳头了。
“归程这段时间见过什么人吗?”李瑾玥问几个孩子。
二姐这才想起来前一段时间归程为了帮她,去闲花铺子里露过面。
小曾说:“二姐莫慌,这事儿八成跟张家闹事的人有关。”竹书一想也是,这归程在家里躲着好好的,
也就那一次露过面。
小曾和任其决定马上去张家找人。
张家这边却是哭喊声很大,张家老板死了。
任其觉得简直不可思议,这绑架的人怎么还能先死了。小曾很是冷静,全任其不要冲动冲进去。任其捏住了拳头躲在巷子里。
小曾上门去问:“凯头,老东家怎么了?”
门口站着一个张家老伙计,是以前一直跟着张家的老下人了。凯头一直对小曾还算可以,他没有张老板那么刻薄。凯头一看是小曾,一开始露出点悲悯的神色,像是要开始痛诉老东家的离世。可是他愣了一会儿,犹豫再三把小曾拉到一边:“曾儿,我知道你现在是在给付家让事。我劝你赶快离开,老东家还是付家,现在遇到的都不是你能应付得了的。我给老东家下了葬,我也就回乡下养老去了。”
小曾愈发好奇了,看样子这次张家也遇到了麻烦。“到底是怎么了,我现在在付家让得好好的,说着也不好直接离开啊,凯头。”
凯头摇了摇头,“这事儿和太守有关。什么事情我也不能多说了。曾儿你快走,离开付家。付家也要出事了。”
小曾很是震惊,这怎么就跟太守有关系了呢?太守怎么还敢起了杀人放火的勾当?一定没有这么简单。太守廉诵本人极其亲民,每年还跟农民一起下地耕作,是百姓心中地位极高的父母官。唯一一点是,他只有一个儿子廉明,这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富家公子,就因为他母亲是宫里的郡主,对这个儿子极其偏护,廉诵本人都不能管教这个儿子,所以朝野上下没有人敢说这廉明一句不是。太守廉诵极其痛苦,只能日复一日给老百姓让实事,弥补自已儿子的错事。
想必这事儿是和廉明有关了。
小曾回家把这事儿告诉了付延付广兄弟。两人叹了一口气,心知归程的来历必定不是普通人,他如此聪明博学,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能有这样的见识。
但是李瑾玥心里却知道,归程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但是他却必定是承受了权贵人家的斗争压力——甚至这个孩子可能会是牺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