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开始掐剂子,光头师傅觉察出不同了。
这么小的量不好用机器,别人都是用刀切,切完上秤称,就她一水儿的手掐。
关键她这手掐得还极其准,每个剂子丢上秤,都分毫不差。
就连动作,看着也很赏心悦目。手指翻飞间没用上十秒,就把剂子全掐完了。
这时候光头师傅眼里的不满意才彻底消失,看看她,“基础很扎实嘛,专门练过?”
夏芍浅笑,“我在单位就是负责掐剂子的。”
负责掐剂子,却清楚地知道水油皮和油酥的配比,这话谁信啊?
在场这些人,最少都是个班长,可是组织过生产,对这些门清的。
他们还以为江城食品厂来了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是被哪个领导塞进来的,背后议论起,都说江城食品厂做事太不分轻重缓急,结果竟然是这么个人物。
韩主任那个徒弟更是看了常副主任一眼。
原来他在车上没说假话,这小丫头真一掐一个准儿,连称都不用。
难怪师父这么防着她,可惜还没防住,就荷花酥最难做,她还被老师叫上去了。
夏芍不多言不多语,掐剂子那一手也只是做习惯了,顺手就露了出来。后面光头师傅对她态度好了不少,偶尔问几l句,她也只答该答的,一句不多说。
毕竟讲课,人家师傅才是主角,她只要负责做就行了,抢什么风头?
这么知进退,倒让光头师傅看她更顺眼了,后面再有做这种细点又叫她上去过一次。
这种韩主任那徒弟就算想捣乱,也没法捣乱。他总不能冲上去把夏芍挤走,说师傅我来吧?
何况后面两天半,他盯夏芍其实也没一开始那么紧了,有时候一节课都不回头看几l次。
夏芍就知道人都是有私心的,让他完全不听课,只盯着自己,他心里就不会犯嘀咕吗?
东西只有学到手的才是自己的,好不容易来一趟,谁愿意什么都没学就回去了。
韩主任那么精明的人,徒弟不尽心,他一定能看出来。而韩主任在培训班上学到的内容,回去后只要有一样没教给他这个徒弟,徒弟心里就会有芥蒂。
夏芍才懒得跟他们撕,她要在这对师徒之间埋一根刺,就算要拔,也得先带点血出来。
而且学习的时候争,也就是争口气,回去后上什么新品那才是真的争。
她可不信韩富昌都亲自来了,回去后会没有动作。
四天的培训时间一晃而过,最后那天果然只上了半天课,剩下半天自由活动。
夏芍吃完饭就跑去了新华书店,抱了十多本连环画回来。回来正碰上秦二嫂来找她,看到还笑了下,“你这是给自己买的,还是帮别人家孩子带的?()”
给自己买的。v()_[(()”夏芍承认得十分大方。
秦二嫂笑意更浓,看她就跟看小妹妹似的,“北京顺意斋的宫廷桃酥,去请鲍师傅过来的时候买的。这是他们的招牌名点,你拿回去尝尝。”塞给她一个纸袋。
光头师傅鲍师傅就是北京顺意斋的糕点师傅,只是他连讲了三天半,可没提一句桃酥。
不过想想也是,既然是人家的招牌名点,肯定是秘方了,人家藏着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讲。
夏芍忙和对方道谢。
秦二嫂只是摆手,“你拿着路上吃,明天我还要上班,就不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