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颗用钱包着的大白兔奶糖。
那天我给她的钱被他叠成了指甲盖大小的小方块,然后用棉线牢牢的捆在奶糖上。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就伸出两根手指头,冲我比了个耶,然后像我那天一样拔腿就跑。
我笑的前仰后合,或许是跑的足够远了,她才停下来,冲我挥了挥手。
像是打招呼,也像是在说再见。
11
我开始苦学手语。
我爸妈对于我这突如其来的兴趣很是无语,他们觉得我从那天起就彻底走火入魔了。
任凭他们好说歹说,我都不愿意考博士。
他们知道后气得上蹿下跳,却不敢拿我怎么办。
他们评价我,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我淡淡的说:“那又怎么样,既然你们那么喜欢干预我的人生,那你们就包办到底啊。”
“你们还欠我一套房子,我没看到房产证之前,我不会动弹。”
我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每个月准时开口要钱,主打就是把死皮不要脸的精神贯彻到底。
家里的小金库渐渐见了底,我爸妈被迫低下头重新出门找工作。
他们巴不得现在赶紧买套房子,赶紧送我继续念书。
他们一直以为掌控权在自己手中,却没想过实际规划这条路线的是我。
现在只要我不想念书,没有人能逼的了我。
只要我不想从他们身上得到爱了,那他们就再也不能伤害我了。
我和哑巴阿姨也一天天熟络起来。
我发现她不止会简单的手语,她还写的一手漂亮字。
她会用捡来的纸壳子,扫去上面的灰,用沾着稀拉拉墨水的毛笔在纸壳子上写下一行诗。
“海压竹枝低复举,风吹山角晦还明。不嫌屋漏无乾处,正要群龙洗甲兵。”
她会和我聊楼下的小狗,还有藏在草丛里的蛐蛐。
十哑九聋,她的世界明明没有声音,但却是那样的鲜活。
那天我俩在楼下吃馄饨,冒着白烟的馄饨汤被端上油亮亮的小桌。
紫菜和虾米洒在圆滚滚的馄饨上,最简单食物吃起来却是那样的可口鲜美。
我正要摸兜掏钱,她却先我一步结了账。
她坐在我对面,舀起一勺馄饨放在嘴边吹了很久才放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