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裴为她的执拗和那句大话付出了代价。
执意站在雨里的时候她说:“我八辈子没生过病了。”
因为这句过于狂妄的话,她被上帝制裁了。
把她喝斥离开的人是厂医务室的半吊子医生,段河生。
花裴并不恭敬他。她是从心里不喜欢他,选择马上离开,只是想立刻离开他的视线。
就这么说吧,花裴感觉被他多看一眼,都像是丢了东西。
就他那双眼,不小却不亮,灰蒙蒙的像是蒙着一层薄膜,辛辛苦苦透一点光出来,又专往不该钻的位置钻。感觉被他的眼睛一扫,内衣都丢光了。
自从到了纺织厂,花裴从来没有生过病,也从来没有光顾过由他驻守的医务室。
不过说也奇怪,纺织厂一千多女工,头疼脑热偶尔生病的女人也不少,这么多张饶舌的嘴,却也没有这个段河生的绯闻。
他没有凭借手中的特权,占过哪个女人的便宜。
也可能他身高矮了点,够不着吧。
回到宿舍换了套干净衣服,接连打了几个喷嚏,头开始有些发木,花裴感到有些不妙。
她是学医的,自然知道这是感冒的前兆。
花裴有点生气。
她当然不是生自己的气。
女人理所当然地不会生自己的气,漂亮的女人更加如此。
嘴上说“我生自己的气不行吗?”,这时候千万不能信。这个说法没道理,逻辑上也不成立。
花裴气的是孙洪进,纺织厂公知的她的男朋友。
他应该就在办公楼上,这么瞩目的几个女人站在雨里,他又是机械维修工程师,每天不知道在每个车间里穿梭来往多少个来回,有事儿没事儿都像只抓不完老鼠的猫一样到处窜来窜去。
关键的时候,他不见了,遁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