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月溪哑然,默默扣了扣手指头,有点心虚地说:“叫我我不就醒了吗?”
“师父,”叶轻舟玩味地叫她,带着微微笑声,“我以前没叫过你吗?”
最后还不是看着看着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沉月溪眼神飘忽,不想再和他纠结这个话题,想他说的有几分道理,气也消了些,“你让他去浮玉山了?”
“不,”叶轻舟回答,“灵虚山。”
“……”
沉月溪感觉自己听了一大堆废话,“那你跟我说什么二师兄的缘分?那么好的苗子,你为什么要诓到灵虚派去?”
“因为……”叶轻舟往前走了一步,走到沉月溪面前,微微仰头,盯住她井水一样透彻的眼睛,缓缓吐出三个字,“我不想。”
他不想,有什么人和她牵扯上多余的关系,黄鼬精,抑或是新徒弟。
“师父,”叶轻舟唤着,一手捉住沉月溪的大腿,继续进了半步,卡在她腿间,问她,“只有我一个徒弟,不好吗?”
距离,太近;姿势,太暧昧。
沉月溪下意识侧身,试图从另一边躲开,被他扶住腰。
避无可避。
“叶轻舟,”沉月溪冷下脸,居高临下瞪着面前之人,沉声斥责,或是说命令,“放开我。”
这样成何体统。放开,还可以当一切没发生过。
“我要是——”叶轻舟眼眸微眯,漾出一抹浅笑,手上的力气不松反重,“不呢?”
他已经跨过他们关系之间的生死界限。他誓要跨过这条界限,不再畏首,也无忧患。退回原点不过愚蠢的自欺欺人。
少年无畏且坚定的眼神,像一支矛,刺向沉月溪。
沉月溪眉头拧得更深,死结一样,“叶轻舟,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叶轻舟掌下又用了两分力气,带着沉月溪向自己又靠近一寸,“和那夜比起来,这算什么。”
沉月溪拼命往后仰着腰,为离叶轻舟远些。听罢他的话,沉月溪脸色一白,“你记得?”
“我从来没说过我不记得。”
她又是真的以为他不记得,还是选择相信他不记得,像她对待以血入药这件事的态度。
他们之间默契的心照不宣,不说破则默认不存在。
叶轻舟不是没想过徐徐图之,但换来的却是她变本加厉的三心二意。
这次是苍生,下次是什么?
所以他已不愿意再维持、再陪演,不管是血脉的秘密,还是极尽的亲密,全部赤裸裸告白于天下。
他的师父,沉月溪。
沉月溪,他的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