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缜密的缜。”枕头的枕太不像人名了。
彼时的行己不会知道,自己救起来的女人是个满口谎话的骗子,非常有礼地颔首回答:“缪行己,字恭侯。”
说来也奇。
普通风寒,一般人尚且需要七日恢复元气。这名叶姓姑娘,一副柔弱身骨,水里捞起来那刻还半死不活,第一天醒来就张牙舞爪扔东西,第二天已能下床,单脚跳着。
因少只鞋子。
她落水那件衣服,也早被水里的乱石枯枝刮得破破烂烂,不能穿了。此时着的,是缪行己几年前的旧衫,还是有些大。
煎罢药的缪行己一进屋就看到女子蹦蹦跶跶的景象,连忙阔步上前扶住她,不解问:“你干什么?”
“我想喝水。”她回答。
他不在,她只能自己来。
听罢,缪行己把手里的药放下,示意道:“喝药吧。”
这是要她拿药当水喝的意思。
叶娘没有多言,咕噜咕噜一碗灌了下去。
喝完,叶娘把碗还给缪行己,只见他低着头,目光落在她光着的那只脚上。
叶娘缩了缩脚,细声质问:“你看什么?”
缪行己闻声抬头,自知有些失礼,讪讪离开,不久又折返,打来了一盆水。他把墨倒进水里,又摊了张纸在地上,叫她:“踩一下,给你去买双鞋。”
末了,他还补充道:“两只脚。我怕你两只脚不一样长。”
“……”
叶娘抿了抿嘴,无可奈何道:“六寸九。”
“什么?”缪行己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是说尺寸,确认问,“两只脚都是吗?”
“是!”
鞋子一双,衣服三套,缪行己各为购置,以供换洗。
花样款式全部一样,只颜色不同。
不知该说此人躲懒,还是木讷。
叶娘干笑接过,换上新衣,久违地装扮了一下。
无脂无粉,只简单梳了个麻花辫,挂在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