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脂无粉,只简单梳了个麻花辫,挂在身前。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缪行舟看到长身玉立于眼前的女子时,想到。
可不正是从水里打捞起来的芙蓉君吗。
缪行舟察觉自己的视线在姑娘家身上停留太久,收回目光,继续择菜,问:“听叶姑娘口音,是南方人吧。怎么会到这里来?”
名谁字甚似乎于二人没有作用,一个称人家“叶姑娘”,一个叫对方“缪公子”。
叶娘揪着发尾,回答:“我是……苏州人。家里发了水灾,逃难到这里的。”
江南富裕,她此前家境的想必不错。她之前穿的衣服,虽然破损不堪,仍可以看出是丝绸所制。
缪行己又问:“可还有别的亲人?”
叶娘垂下眸子,“没有了。”
这可难办了。
缪行己也知此时提这个问题颇为不近人情,但还是开口:“那叶姑娘……之后有什么打算?你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只恐瓜田李下,惹人非议,坏了姑娘清誉。”
“我已起誓,此生不嫁,”叶娘微微欠身,“公子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愿为公子使役。”
小姑娘一时冲动什么誓都发,一辈子还长着呢。
缪行己好笑说:“你瞧瞧我这里,瓦舍三间,孤身一人,哪里用得上仆婢。”
叶娘眼儿一转,便拧起了眉,凄凄道:“公子端方,不愿意收留奴家,也是情有可原。奴家明日就走……”
说着,她抽噎了一声,抬袖掩面,“只是天大地大,何处为家呢?小女子孤身一人,只怕再遇不到公子这样的好心人,被拐去什么烟花柳巷也说不准。饭没得一口吃,还要天天挨打、习琴。青楼龟公老鸨的手可黑了……”
怎么说得这么惨,还绘声绘色的。
缪行己竟生出了些许愧疚之心,有些不知所措,安慰道:“好了好了,你不要哭了。我……我没有要赶你走的意思……”
“多谢……”叶娘哽咽道,“多谢公子……公子真是个好人,呜呜呜……”
眼瞧缪行己离开,叶娘放下掩面的袖子,偷偷抹掉眼角若有似无的泪。
这个男人,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
【作话】
沉月溪:这就是你那温柔贤淑的母亲吗?
叶轻舟:毕竟这是发生在我出生前的事,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