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宜修走后,水月剑也断了。
平日里大大咧咧的水月看着没心没肺,空有一张嘴,实际上却忠心耿耿,沈宜修的残魂一丝都没有留下,水月干脆地自我了断,任何人也没有来得及阻止。
佩剑对于主人的生命状况最为清楚。
水月剑一断,就意味着剑断人亡,沈宜修也不可能再回来。
晏沐华试着拼了水月好几次,都没有成功。
沈宜修的床脚还有晏沐华小时候刻下的痕迹,上面的画奇奇怪怪,字也歪歪扭扭。
当年的执笔人还不太熟练,把字写的很大很大,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写完整这个字所有的笔画。
清冷的青年枯坐了许久,等到晚霞满天,他才抬起冰凉的手臂,轻轻抚摸上面的字迹。
“喜,欢,师,兄。”
……
飞霞峰。
一身白衣的温思琢坐在飞霞殿前的台阶上,抬头打量着满天晚霞。
晚霞绚丽多彩,宛如仙子织成的绸缎,为连绵的清冷山色染了一层暖意,温柔的春风推不动心头的愁绪,暮色渐浓,夜晚却还未降临。
他轻轻抬手,任由暖光落在自己的手心处。
商临小师叔跟他说,他是清源宗的掌门,怎么能够把自己的生命置于危险中呢?
当年的那场大战里,阿修身殒道消,宗门众人也把自己护得好好的,他却连和阿修并肩作战的机会都没有。
他的人生里,好像总是在面对别离。
恍惚间,温思琢好像看到了那个让他日思夜想的身影。
沈宜修笑着仰头看他,小脸稚嫩,笑容美好,”师兄,你知道今天为什么打雷吗?“
“今天是惊蛰哦……”
埋藏在心底的创伤终于溃了堤,温思琢垂首吐出一口血来。
”掌门!“
在一旁的弟子大惊失色,连忙扑上来,“您这是怎么了?我去找师叔……”
温思琢微微抬手,语气淡然,“不必,老毛病了。”
他的心魔由来已久,这次只不过是被诱发出来了。